“前面到头左转。”小n又埋头擦起了杯子。
秦尚远“哦”了一声,头也不回,急匆匆地朝厕所的方向小跑过去。
吧台静了一会儿。
下一首曲子是davebrubeckquartet的《takefive》。
小n吹着口哨擦着杯子,身体不自觉地跟随鼓点和音乐摇摆起来。
尿意就像爱情说来就来。
秦尚远走在水雾里,心里暗暗吐槽。
爵士鼓点像是水草在朦胧的水雾中轻盈摇晃,过道两边的led灯带亮着幽幽的蓝光,一路向前延伸。
但小n指的这条路他走了很久很久,却一直没能走到头,也没看见有左转的路口。
笼罩在雾气里的客人们自顾自地喝酒聊天,骰子摇晃的声音有些扎耳朵。
听到有人路过,他们纷纷抬起头。
秦尚远的目光逐一地掠过那些客人,隔着水雾,他也看不清他们的脸。
脚下忽然绊住了台阶。
秦尚远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撞进了某道门。
他扶着门把手抬头,“wc”的标志在昏暗的环境里亮着微光。
居然误打误撞进了厕所?
心里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推门进去了。
四壁贴着暗纹壁纸,薰衣草香弥漫,寂静无声。
“酒吧厕所这么小?”
秦尚远一边打量环境,一边走到唯一的小便池前拉开拉链,准备快乐嘘嘘。
但抖着抖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酒吧的厕所,怎么会只有一个小便池呢?
比起公共厕所........
这里更像是某个包厢的卫生间。
秦尚远正错愕,对面的墙壁传来了的清晰的人声。
“李默!我让你找人帮忙,你带我见的什么牛鬼蛇神!”女人的声音怒气冲冲。
“宝宝,你听我说,你不是说碰到红眼睛的坏人了么?这位老师专门治你说的那种人!”男人的声音很谄媚。
红眼睛的坏人?
秦尚远愣了一秒,提起裤子将耳朵贴在墙上。
一阵桌椅挪动的噪声。
“宝宝、宝宝你别走!”叫李默的男人软磨硬泡地挽留,“你至少让老师把话说完啊,我好不容易才约到他的!”
老师?
对面的房间里至少有三个人。
一男一女,外加一个被称作“老师”的人。
听起来像是要求“老师”办事。
“装神弄鬼,不如回头我自己找人把那骚货给办了!”
秦尚远能想象到女人咬牙切齿的样子。
“妈的,敢叫人打我!我爸都没打过我!”
秦尚远只觉得那个女人的声音越听越熟悉。
......
他皱起眉头。
杨潇?
那个所谓的“李公子”带她来这里找“老师”,难道就是为了找夏蔷柔的麻烦?
记忆回到几天前刚出院的下午。
苏柏一耳光毫不留情地将杨潇扇懵,又顺手揍了跟着她的高个子男生。
按理说,她如果要报仇,也应该冲着自己和苏柏来才对。
怎么还是盯着夏蔷柔?
“宝宝,你不是说几个不认识的人欺负了你么?怎么又成那个夏蔷柔了?”李默也愣了。
“那女的我认识!”杨潇气得微喘,心底像是有莫大的怒火,“四中的学生,跟夏蔷柔有关系,除了夏蔷柔还能有谁让她来打我?”
苏柏说自从夏蔷柔初中被欺负的那件事过后,自己时不时也会跟夏蔷柔结伴而行。
这当然是夏家的意思,被同年级的杨潇看到了也无可厚非。
墙壁另一边传来啜泣的声音,似乎是杨潇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委屈咱宝宝了,不气不气,老师一定能帮你解决的。”李默的声音。
接着又是一阵桌椅挪动的声音。
“老师,您别介意。”李默的声音笑嘻嘻,“确实是给我女朋友委屈到了,您帮帮忙,报酬好说。”
除了杨潇的抽泣声,没人说话。
“您看......她说欺负自己的是眼睛发红的人。”李默继续说,“要不是之前碰到过这种事,我还以为是红眼病呢。”
还是没人说话。
秦尚远虚起眼睛,“老师”......是个哑巴?
“你这老师罩着黑袍子就算了,怎么不说话?”杨潇的声音中透着疑惑。
黑袍子?
难怪她会说“老师”装神弄鬼,原来是这幅打扮。
“您的意思是,把这个球,放到那个女孩身上?”李默迟疑地接过了什么。
没人说话。
“哦,您的意思是让我们滚......”
啪!!
清脆的耳光声。
又是一阵桌椅挪动的噪音。
“你他妈逗我玩呢?!想约我的富二代都从都容市排到渝都了,偏偏让你帮个忙你都不靠谱?”杨潇怒吼,“废物!老子不弄死她决不罢休!”
接着是一阵急催的脚步声,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得哐哐响。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