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单人病房门口。 顾墨安垂着头,温柔的风从窗外吹来,吹乱了男人的额发。 自从那天后,两个人双双被送入医院,一直没醒。 医生一度下了病危通知单。 “再观察一周,如果还没醒的话,就危险了。” 男人看着少女在呼吸机上,虽然活着但却没有醒来。 男人低喃:“你醒来吧,我再也不——” 再也不逼你了。 明明不想这样的,到底是为什么,演变成现在这样呢? 整整几天,顾墨安的眼睛都甚少合上,他在想一些过去的事情。 也在幻想一些事情。 比如说,如果没有逃婚。 他们会过怎样的生活呢? 那句我不逼你了,还是没说出口。 就连顾墨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放下执念。 “如果你能醒来,我尽量保证…不去打扰你了。” 顾墨安如是说道。 然后关上了病房门,让她好好睡一下。 唐舜在另一个病房,孙隼一直在照顾,但没敢告诉唐舜的家人。 孙隼走出病房,拿出一根雪茄,烟雾弥漫在四周。 一个护士过来提醒:“先生,这里不允许抽烟。” 孙隼连连致歉,掐灭了烟头。 “这可如何是好,事情闹大了啊。”他低喃。 如果过几天唐舜还没有醒来,那他的事情就彻底瞒不住了。 早知道不贪这笔钱了,孙隼有些愠恼。 “这几天光是医疗费都花了我不少钱,亏喽亏喽~” 边说他边走进病房内看唐舜的状态。 孙隼:“……” 还是睡着的状态,看着不像要醒的样子。 孙隼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我去算个卦吧。” 好歹他也是A国人,凡是没定论的事情。 讲究的就是一个玄学。 说走就走,他也开着车驶离医院,这本来就是他为了贪点钱引起的。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说什么他也不贪这点钱。 哦错了 不是一点,是很多。 病房内,孙隼刚走,还留下一些烟草味,如果晚一步走,他其实就不用去玄学了。 因为唐舜的手指动了一下,是要醒的前兆。 暂时还没有人发现。 顾满满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身边有自己的亲人,孩子。 但她总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们,甚至说不熟。 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说:“你想回去吗?” 回去? 去哪里? 她说:“就是,你原本的地方,你知道的。” 顾满满眸中的疑惑更盛了。 这里难道不是她的家? 又一个看不清影子的人过来说:“我希望你留下,但又希望你快乐。” 奇怪,为什么看不清他们的脸。 顾满满呢喃:“我为什么看不清你们?” 没有人回答。 两个人都不见了。 这里,究竟是哪里? “妈妈,我在这里。” 一个小孩冲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这次她看清了,这是她的孩子,一定没有错。 “可是妈妈想不起你的名字了。” 顾满满摸着孩子的头发,和他道歉。 “妈妈,我叫—” 话还没说出口,有脚步声从远方传来,刺破了耳蜗,引发了耳鸣。 “你叫什么?”孩子的身影突然越来越远,顾满满急切地想抓住,但扑了空。 一个男人扶起了她:“顾满满,你让我好找啊。” 少女正想抬头感激,却被他的话吓得一个激灵。 她奋力挣脱开男人的手:“你是谁?!!” 少女尖叫。 她很害怕这个人,她想跑。 男人在后面追,拽住她的细长胳膊,将她捆进自己怀中。 “你听好了,我叫——” 谁? 你到底是谁!!!?? 病房内,绑在顾满满身上的仪器突然剧烈响起来。 护士匆忙过来:“病人醒了,快通知家属!” “咳咳咳——” 这是哪? 少女茫然的看着四周,剧烈的消毒水味道让她头疼,病房内赶来了络绎不绝的人。 “快,快通知顾少。” 半个小时后,男人还没换掉正装,带着满身风尘仆仆赶来。 医生给了顾墨安一张单子后,他看了一眼,上面显示一切指标都变得正常了。 男人想开门,又收回了手。 莫迪替他开了门:“我说顾少,你怎么变了,不是应该高兴她的醒来吗,怎么怕了?” 少女的眼神从突然被打开的门,然后落在他身边。 眸中倒映着的影子,有他。 莫迪开了门后就知趣地走了。 她眼神清澈,一动也不动地看向他,转而开口:“你是?” 顾墨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他问道:“你不认识我?” 少女摇摇头。 男人跑出去问医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医生捏着报告单,说着官方语气:“失忆,确实是有可能的,庆幸的是并没有脑淤血,只是一些轻伤,有可能是一些心灵的刺激导致的暂时性失忆。” 如晴天霹雳。 轰炸了顾墨安的头皮。 莫迪在旁边替顾墨安问:“那这种情况什么时候会好?” 医生也不知道。 “这个就得看天意了,运气好的话明天就能想起来,运气不好的几个月,三五年,甚至一辈子都是有可能的。” “这个治不了,得休养才行。” 医生的一句句话,听的顾墨安心如刀割。 莫迪进去问顾满满:“你认识我吗?” 少女蹙眉,觉得对方有病:“你是莫迪。” 莫迪惊讶的像半截木头那般呆楞的站在那里,他追问:“那个男人呢?” 他伸手指了指门后的顾墨安。 男人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后,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既害怕少女讨厌的眼神,又害怕少女冷漠的眼神。 不出意外。 顾满满摇头:“我不认识他,他是谁?” 但是你为什么我会认识我……?这话莫迪没说出来。 接下来莫迪又拿了几个人的照片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