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随赵孟启来到东城墙后,往外一看,外面运河河道上,密密麻麻挤满的船只,按着大小,分别聚成一条一条的长龙。 长龙由十几艘二十几艘船只组成,首尾相衔,隐约看到是用缆绳紧紧链接。 “这是?”绾绾讶然。 “嘿嘿,这是学习曹丞相,索舟成城。”赵孟启带着一点小得意,“若是水位大涨,那便将它们连成一片,变成一座水上城池,安置十万百姓都没问题。” 绾绾想了想说道,“吴江县城虽然高出四周,但去年没做防备,也灌水六尺余,屋中有水如流泉,不仅住不了人,还泡坏了许多粮食,你这个办法,倒是能解决许多问题。” “这有许多都是漕船,粮食基本不成问题,就算吴江城头被淹了,靠着这个浮城,咱们也能度过难关。” 看完自己的杰作,赵孟启便牵着绾绾在城中绕了一圈,才往县衙走。 这几天,他都是这么有意无意的多在百姓面前露脸,所以城中百姓虽然紧张,却并不慌乱,对官府的指挥安排都比较听从。 …… 临安城,大内福宁殿。 赵昀坐着,单手撑在案上,捏着刺痛的额头。 引发他头疼病的罪魁祸首,正是摆在案面上的吴江急奏。 这封急奏在早上到了,让已经偷懒十几天没上过朝的赵昀,不得不临时召开朝会。 打扰赵官家的逍遥生活也就罢了,等奏章内容已宣布,满朝大臣就炸了锅,一个个对燕王口诛笔伐起来。 这个要追究燕王擅自私离临安之罪,那个要惩处燕王擅权,胡乱插手地方事务,刑部的嚷嚷着燕王干涉刑案,草率定罪行刑,于法不合,必须重审。 那礼部徐侍郎更是跳脚,口口声声说自己孙子本性纯良,绝对不会做失礼违法之事,一定是被人诬陷云云,请官家下旨立刻制止燕王的胡作非为。 兵部也对燕王私自调动厢军表达了不满,因为这本是兵部的管辖范围。 至于户部,那更是因为漕运被截而大为光火,不止漕粮断供会对临安造成巨大影响,而且百官三军的俸禄也等着各路上贡的赋税来发放。 总之赵孟启就成了朝堂上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唯有首相董槐还记得正事,但对赵孟启开闸泄洪之举也是持有反对态度,请求赵官家即刻喊停。 可这怎么喊停,不说时间来不来得及,就凭赵官家对这个儿子的了解,他决定的事,恐怕就算连发十八枚金牌也拉不回来。 原本,赵官家是指望这帮人商议出合适的善后之法,但折腾大半天,屁的结果都没给出一个,气得他只好休朝,回到后宫一个人生闷气。 这时,林押班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自顾地拖着一张椅子,在赵官家对面坐下,还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 赵官家被拖椅子的响动惊扰,抬头看了看林老头,没好气道“你就不能让我静静?” “哟,生着气啊?”林老头惺惺作态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宫里的事还有你不知道的?” “好吧,其实依我看啊,你这气生得大可不必,难道天还能塌下来不成?那泄洪之事,既然是崇国公的主意,那自然是有道理的,你就算觉得那小子不靠谱,也该相信吴潜吧。” “我不是气这个!” “哦……原来你气的是,那小子把你女儿拐跑了?” “你个老不羞,话都不会说了么,什么叫把我女儿拐跑,让人妄生歧义!” “好吧,反正你就是心疼女儿。” “这混帐东西,自己瞎跑也就算了,把葙娘带去干嘛,路上居然还遭了匪,现在还在泄洪区,这万一出个闪失,那我岂不是儿女全失,又成孤寡了么?” “呵呵,我看你啊,和那帮大头巾也没啥两样嘛,你这一国之君,不该是多费心水灾之事么?” 赵官家微微一摇头,“这有啥好费心的,你不都说了吴潜靠谱么,这奏上的处置方案,九成都是他搞出来的,那混账东西不过是被他当枪使了,待会照着上面拟旨便是,那帮大头巾要是没有更妥善的法子,也只能通过,他们啊,都是一帮人精,只不过是都不愿在这后果难料的事上担责而已,所以一个个都顾左右而言其他。” 林押班见赵官家早就有了主意,也不必再劝,“那就跟你说说密奏的事吧。” “什么密奏?”赵昀眉头一皱。 “那小子说,吴江刘家,也就是户部员外郎刘修义家多有不法,阴蓄私军,广并田土,私通倭商,把持军政,所以打算挑了这颗脓疮。” 说着,林押班把密奏递给了赵官家。 赵昀顿时紧张起来,快速浏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