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会竭尽全力保证外围体系的完善,不管哪里出现危机,只要城中还有机动兵力,就一定会派往救援。 一旦失去了外围,不但要被敌军死死围困住,同时也隔绝了援军与物资通道,变成一座死城,孤城。 有时候,守军甚至会放弃城墙的保护,直接在城外列阵,与攻城方厮杀,反正只要有得选,就轻易不会让敌军攻击城墙。 若是实在没办法了,也必须力保不让敌军登上城头,那往往意味着城防开始崩溃,在敌军的优势兵力下,渐渐丧失城墙的控制权。 至于什么巷战,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最多就是垂死挣扎罢了。 城墙,既能把人挡在外面,同时也能将人关在里面。 以古代的组织能力和通讯手段,当失败一方把军队散入城市中,基本就是放了羊,别指望他们会有主动抵抗之心。 而且古代建筑都是木质,敌军都不用做太多其他,只要占据城墙后,对城内纵火,你还打个锤子的巷战。 守城将领只要不是被门夹了脑袋,见到城池注定失守后,若是不肯投降,那宁愿组织军队突围,也绝对不会留在城中做无谓的挣扎。 因此,对于眼下的吴江城来说,城墙虽然是第一道防线,也同样是最后一道防线。 守军用尽一切办法阻止叛军登城,热油,滚木,礌石,震天雷,不断的往城下砸,城下处处火头,浓烟滚滚。.. 短短一刻多钟,便已经有近千叛军死伤,但是剩下的叛军,即便冒着如此巨大的伤亡,拼死也要往城上攀。 攀城的人掉下来,那就换人继续爬,梯子被推倒,那就扶起来再架上去,压不住,就把尸体堆起来。 城下凡是还活着的叛军,此刻都红了眼,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爬上去! 城头的六百奉化军死伤高达四百多,一千多民壮也死伤大半,仍然死战不退,可防御力度难免越来越低。 一架正在燃烧的梯子下,叛军都头见自己手下死伤大半,剩下不到十几个人,心中暴躁不已,左右张望起来。 随即他便看见,有一架梯子虽然被推离了墙面,但是因为梯脚的尸堆,并没有倒下,而是直直的树立着,而那处城头好像也没有守军注意。 他狠狠一咬牙,捡起一根铁骨朵,往后腰一插,“都他娘的跟老子来!” 踩着尸堆,叛军都头扑到梯子上,把它搭回城墙,随即攀援而上。 或许是这家伙走了狗屎运,也或者是他家祖坟冒黑烟,居然真的顺利攀上了城头。 他欣喜地踏上垛口,哪知道墙垛下坐着一名伤兵,听到动静后扭头一看,愕然惊呼,“贼军上来……” 叛军都头跳下来,抽出铁骨朵狠狠砸碎了伤兵的脑袋,却被迸射出来的脑浆了一脸。 他赶忙伸手去擦,这时却有一名听到呼声的民壮看到了他,“有贼军!有贼军!” 民壮在高喊的同时,也根本来不及找武器,手无寸铁就冲了上去,扑在叛军都头身上,死死抱住他,接着惯性,拼了命地把他往垛口推,然后两人一同翻过女墙,掉下城去。 都头虽然掉下去了,但是跟着他的叛军却又从垛口冒出。 离这里最近的地方仅仅只有四五个负责搬抬伤兵的民壮,他们全都目睹了刚才那一幕。 或许是有样学样,这些民壮也全都冲了过来,其中一个跑得最前的中年汉子,想也不想,就往正要从垛口跳下的叛军身上扑。 见同伴又是和叛军一同坠城后,其他民壮却来不及伤感,趴在墙头往下一看,见梯子上密密麻麻的叛军还在往上爬。 “还有贼军!还有贼军!” “不能让这帮囚囊的上来!” “入娘的!三百贯!值了!” “爹娘!孩儿给你们挣下三亩田!” 四个老少不一的民壮叠在一起抵住梯子,蹬着墙体,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猛推,抱着梯子一起摔了出去。 离得稍远一点的守军这才赶来,往下一看,摔倒的梯子一头那四个民壮正微微抽搐着,却依然死死抱着梯子,而梯子下,还压着六七个伤势不一的叛军。 陈骁鲲和赵孟启也发现了这一幕,脸色十分难看,知道奉化军剩下的不到两百人,实在无法兼顾整面城墙的防御,但是除了六十多个班直,城中已经没有可以补充的兵力了。 “把冒亮的人全部调过来吧。” “可是,刘修礼还有两百多精锐一直没有动用呢。”陈骁鲲眉头紧锁。 冒亮那两百多驻军战力稍弱,被安排防守其他三面城墙,也有充当最后预备队的意思。 “先顾眼前吧,若是城头被突破,一切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