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绾绾拉住赵孟启,“把伍琼钱隆都带上,城安,此处安,城破,留也无益,有我便足够了。” 赵孟启愣神看着绾绾,在她脸上找不到丝毫慌乱,眼神中尽是淡然和镇定,从容似春风,沉稳如宿将。 于是他心中的躁乱也随之安定下来,缓缓一点头,“那此处便都交托给你了,小心些,城中难保会有宵小……” “知道了。” 绾绾没让赵孟启多说,双手捧着他的脸,桃花眸中一往而深,轻轻踮起脚尖,红颜渐渐升起。 要被咚了么!? 那我该不该把眼睛闭上? 望着愈发贴近的娇唇,赵孟启惊喜莫名,竟有些失措。 气息相闻,湿润而香甜,还有醉人的温热。 仅剩一指距离,时间仿佛凝止,绾绾眼中却浮出狡黠,桃花化作月牙,脚跟落回地面,绝美的脸庞拉开距离。 “你方才不是想再来一次么?那你可要好好回来哟,我等你。”.. 赵孟启失笑,“你可真是个好画家……” “嗯?” “画得一手好大饼。” “哦……那你想吃吗?” “吃定了!” 这时,吴潜的声音响起,“殿下,您只管去守城御敌,无须顾虑其他,老臣也非手无缚鸡之力,不惧宵小!” 赵孟启转头看去,见吴老头手提长剑,神情肃然,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随即耿直抱着甲包跑来,众人一起帮忙,为赵孟启披好甲胄。 束好最后一根甲带,赵孟启接过一柄横刀,按下绷簧,脱去刀鞘,手抚刀刃,检视了一眼,在手中趁了趁,扬刀指向西南,“杀敌!” …… 太湖上,万顷碧波中,一片星火飞快向东岸奔驰。 夜间行船,所有船只都在头尾点起灯火,并不是为了照亮前路,而是为了显示自身所在,以免相撞。 而作为前领的大船,更是光华大作,为后续船只指引方向。 方堂与一名铁塔一般的壮汉立在船首,极目向前方望去。 壮汉见视线中黑沉沉的,毫无变化,不禁有些焦躁,“方当家,这怎么还没到,咱们该不会走错了吧?” “宣统领放心,老余头是最好的舵师,在这太湖上,就算闭上眼都不会走错……呐,前方堤岸了!” 方堂伸手一指,前方不到一里处,朦胧浮现出长堤的轮廓,犹如一条黑龙趴在微微波光中。 再近一些,吴江城的轮廓也出现在了视野中,宣赫这才满意一笑,扭头盯着方堂,“方当家,我可再提醒你一句,今日事关刘家生死,容不得半丝懈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攻下吴江,否则你我二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你的家小也只能陪葬,明白吗?” 方堂压下心中厌愤,对这个刘家派来的监军不敢有半点违逆,强笑道,“宣统领不必过虑,我永乐寨倾巢而出,五千好汉攻打一个小小的吴江县,那还不是十拿九稳?说不定,一个时辰后,咱们就可以在城头饮酒了。” 宣赫桀桀一笑,拍着方堂的肩膀,“嘿嘿,那样最好,告诉你手下儿郎,捉到那奸王后,吴江城百无禁忌,任尔等快活!” 很快,方堂的大船靠上了湖岸,其他一百多大小船只纷纷沿岸停靠,搭上艞板,一窝一窝的水寇开始登岸。 另有四十多艘艨艟排成长蛇,冲入吴松江,到了垂虹桥边的码头后,一千水寇用最快速度下船,挥舞着各色兵刃,扛着四五丈长的竹竿,还有更短一些的竹梯,乱哄哄的向吴江南门涌去。 离着五十丈时,二当家黎百能抬头凝视死寂一般的城头,心中狐疑不止,这他娘的有点诡异,按理说这城上怎么都该有人值守,为何什么反应都没有? 到了二十丈,依然没有动静,黎百能不再多想,一咬牙,喝令道,“登城!” 随即,一百多名跳荡手叼着短刀,双手抱着竹竿前端,用腋下夹住竹竿,每根竹竿后面都有两三人抬着,在吆喝声中,推着跳荡手往城墙冲去。 这时候,城头冒出二三十个人影,操持着强弩向城下射来。 瞬间惨叫四起,十几个奔跑中的跳荡手踉跄倒地,其余水寇被吓得脚下一缓,动作迟疑起来。 “都他娘的给老子继续冲!第一个上城之人,赏钱百贯,黄花闺女三个!” 黎百能狂呼,然后他身边亲从跟着大喊,随后一千水寇都沸腾起来,哇哇鬼叫着,两眼冒着绿光冲下城墙。 城头有了反应,黎百能反倒松了一口气,对方不过三十人,最多再射一轮,自己这边也死伤不了多少,只要能冲上城头,就凭官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