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过短短七八分钟,赵孟启却感觉过了数万年之久,由此耗光了所有心力。 他急促地大口喘息,身体剧烈颤抖着,冷汗如浆,劫后余生的庆幸,塞满了心房。 ‘真泥玛刺激!’ 差一点就变成烤猪了,这能不刺激么?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又震惊了,纷纷揉搓着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他,他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么多天雷都奈何不了他?” “我滴个娘嘞,他该不会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吧……” “亲儿子?那老天干嘛还降雷劈他?” “这也不奇怪啊,你难道就没打过你儿子?” “呃……你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别扯那些,现在是老天都阻止不了燕王,那是不是说,他以后可以为所欲为了?” “啊?这……实在阔怕!” “咦,起风了……” “你他娘的被吓傻了么,这风什么时候停过?”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风向变了,起西风了,好像,好像雨也变小了……” 被这一提醒,人们心中一惊,仔细一观察,天气确实开始起变化了。 风还在刮着,也依然强劲,却不再狂乱暴躁,变得醇厚了许多,风向也一致向东而去。 天空中的乌云,好像也随着风,渐渐飘荡,上升,松散开来。 所有人就这么默默地仰头,看着这难以置信的景象。 一直过了近一盏茶时间,雨珠变成雨点,雨点化成雨丝,厚厚的云层悄然裂开许多缝隙,一道道金色光柱,投射下来, 其中一道,恰巧照射在祭台处。 在这段时间里,赵孟启也慢慢缓了过来,阳光照来,让他眼前一亮,下意识便抬头去看天空。 这一看,他也惊呆了。 ‘这不科学吧,也太玄幻了,这风雨怎么能说停就停呢?’ 虽然他本就猜测飓风会转向拐弯,但这个时机也实在是太凑巧了。 想来想去,深深怀疑自己开了挂,也可能,是用阳寿换的。 感觉身上有了力气,他慢慢站了起来,看了看台下四周,有些不对劲,所有人好像都被石化了一般。 他扬起手中剑,朝东方一指,“飓风,退了!” 这一波,又被他装到了,虽然披散着头发,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在火红披风的映衬下,一身金甲反射着阳光,实在晃眼。 洪亮的话音传下,在场数万人都醒悟过来,开始意识到风云转变的意义,喜悦之情抑制不住地冲进脑海中。 人们开始雀跃,开始欢呼,击掌相庆,衷心祝贺着灾难的退去。 不知是何人带头,三军将士纷纷朝着赵孟启单膝下跪,山呼万岁,接着许许多多百姓居然也都跪下行礼,不顾地上的泥泞,一边口呼万岁,一边磕头。 “燕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这样的气氛下,数十名官吏也深深鞠躬,将领们跪行军礼,其中一些也忍不住跟着喊万岁。 官吏基本都是读书人,孔圣门徒,大多对鬼神之说是不感冒的,但他们对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能划归为‘神迹’,从而对赵孟启越发敬畏起来。 见到人们又乱喊万岁,这一次赵孟启却没有陶醉感了,毕竟大难不死,心灵多少还是得到了一点‘升华’…… 他收剑入鞘,连连挥手想让大家停止呼喊,不过并没有什么卵用,集体性的兴奋怎么可能轻易打断。 震泽楼中,一帮缙绅阔佬此时面容呆板,可能是今天被‘震’的次数太多,已经把他们震麻了。 他们看向燕王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任何不屑之色,转而是凝重和畏惧。 “今日过后,还有谁人可制燕王?” “哎…经此一事,他即使还未坐上皇位,却已经走上了神坛。” “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 “我辈行事,当顺天应人,难得燕王殿下停驻吴江,如此大好机会,岂不正是我等踊跃表现之时么?” “咦,我记得老罗你刚才可还说燕王殿下暴虐来着。” “你放屁!莫要凭空污人清白,罗某对殿下从来都是忠谨之心!” “听说燕王殿下此行没带宫人伺候,起居或许有些不便,正好将我家孙女送去,为殿下铺床叠被。” “娘希匹,没想到周山福你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居然妄图用女色献媚于殿下,呸,真是我辈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