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迹象,立刻赔笑着,“还不都是咱家声威显赫嘛。” 喝下一杯酒,吕师夔咂咂嘴,“你也知道,因为吕文才那蠢货,家里前段时间亏空了百多万贯,很是伤筋动骨,现在要拿出十万贯还是有点困难的,而且这股票还是太虚,所以我只能给你三万贯。” 呵,狗屁困难,果然没把我当真的自家人。 范文虎心里十分不爽,借着喝酒没显露出来,“那真是太感谢兄长了,以后兄长指哪,文虎便打哪,绝无二话。” 三万就三万吧,蚊子肉再小也是肉…… 这时候,楼外飘来一阵歌声,“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豪迈的嘶吼唱腔,很快将房中的靡靡之音压住。 “哪来的兔崽子在聒噪,…”范文虎骂骂咧咧,走到窗口,往街上一看,立刻就闭了嘴。 见他有些忌惮的样子,吕师夔奇道,“怎么回事?” “好像是东卫的兵。”范文虎收着声音回道。 吕师夔嗤笑,“也就燕王的这些娃娃兵敢放进城中……” 在他的认识中,真正能打仗的兵,都是虎狼之士,满身匪气那种,若是离开军营束缚放到民间,扰民是轻,惹是生非欺压良善也很寻常。 而游荡在城池中,老百姓却都不怕的,只能是怂兵,窝囊兵。 也不能说他错,毕竟如岳家军那般,不扰民不害民还有很强战斗力的军队,真的不多。 就像吕文德,确实有勇有谋,经常打胜仗,但他出身草莽,带兵是以威望镇压,亲恩私谊维系,重赏厚利激励,军纪肯定也有,却没有讲究军民关系的意识。 大致来说,他手下的军队,也就是所谓的骄兵悍将,就像一头平时被缰绳束缚起来的猛虎,松开之后既能伤敌,也可能伤己。 吕师夔懒洋洋的倚在窗边,与范文虎一起,看唱大戏一般,看着东卫军士宣讲招兵之事。 看了一会后,范文虎不禁感叹,“还别说,这些兵士是年轻了些,看起来倒是很壮实,还很规矩,燕王倒也算是会练兵。” “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罢了,这帮娃娃,怕是鸡都没杀过,我看啊,燕王与其花那么多钱养这些玩伴,还不如拨给父亲军中,说不得,转眼就给他送个大胜回来。”吕师夔不以为然道。 范文虎嘿嘿一笑,附和道,“兄长说得也是有理,若真把这些娃娃兵送到战场,怕不是一个个都得吓得尿裤子……” 吕师夔摇晃着头,“士兵嘛,就是要越愚笨越无知才好,这样才听话不怕死,心思多了就容易偷奸耍滑,朝三暮四的,这燕王倒好,招这么多读书人,不认字的还教认字,这是打算到了战场后,靠着背论语打败敌人么?” “嘿嘿,他这样的天潢贵胄,也不可能真的上战场,估计也就是想过过大将军的瘾,花点钱而已,反正他有钱,啧啧,说起来也不得不佩服他捞钱的手段。”范文虎嘴角垂涎。 “这倒是,多捞点也好,以后他只管好好在深宫里待着,打仗这种活,交给咱们家就好了,他只需要负责给钱……” 郎舅俩说的话多少有些犯忌,因此声音较低,但二楼一帮仕绅商贾的谈论就没那么忌惮了。 “哎哟,燕王倒是真舍得啊,招个兵,就真金白银大把往外撒,按这工钱,我都能招四五个长工了。” “瞧你说的,殿下要是不招兵,怎么把那流求打下来,咱握着一千多股开发公司股票等着发大财呢……” “呃,还是刘兄看得通透啊,这兵该招,这钱该花。” “哎……招兵就招兵,要那么文弱书生有什么用?” “殿下乃绝世才子,肯定不喜欢目不识丁之人……” “殿下手段,岂是一般人能看懂的,咱们这些人,只要明白,跟着殿下有肉吃就足矣。” “呵呵,别把话说得这么满,到时候亏个血本无归,可就哭都没地方……” “哟…这位老兄,莫不是没买到股票,在这里拈酸嫉妒,自欺欺人!?” 锦绣楼门前的街道上,聚着一群学生士子,也议论纷纷。 “这曲子是不是粗俗了些?平仄不分,韵调不起的,打油诗一般……” “仁兄此言差矣,能作出十香词的殿下,难道会不懂这些?只不过有意为之罢了,本就是给武人小民听唱的,讲究了他们也不懂,那不是画眉给瞎子看么。” 世道就是这样,普通人穿拖鞋布鞋,别人说你寒酸,有钱人同样穿的时候,那些人就认为是洒脱,有格调,不同凡俗。 有名气有成绩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吹捧,随便一句话便有人奉若圭臬,做了不合理的事,也有人自动脑补为其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