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心中感叹着,又诚恳地看着秦断,“殿下的大恩,在下自然铭记于心,先生的恩情,同样不能忘怀,在下诚心与先生订交,还望先生不弃。” “这……能与状元郎做朋友,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你别再唤我先生了,我才十八,比你还小呢……”秦断很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文天祥失笑,“也是,这样显得有些生分了,你也别叫我状元郎,我们彼此表字相称如何?” “这样挺好,宋瑞兄,你便唤我复生吧。” “复生?” “是啊,殿下给我取了名,还赐了这个表字,秦断秦复生。” “断…复生…,殿下不愧是能作出十香词的绝世才华,连名字都能取得这般意境深远……” “我没啥学问,倒是不懂这个,就是觉得好听,对了,当初殿下还送了一个对子给我呢,听起来就很带劲……” 两人如故友一般,熟络地聊了起来。 此时,院子外面依然还有许多吃瓜群众,看着这一幕都大感奇怪。 “文状元可是文曲星下凡,怎么向一个邋遢小子鞠躬,还相谈甚欢……” “什么邋遢小子,你难道不认识他么?那活剥人皮就是他动的手呢。” “嘶……那文状元更没道理和这等凶神交往啊。” “嘿,他可不止会剥皮,那个被开膛破肚的秦举人也是他治好的,因此有人给他取了个诨号,辣手鬼医,能令人生,能令人死,还能令人生不如死!” “这么说来,该不是他把文状元的大人救活了吧!?” “看样子应该不差,啧啧,连刘神医判定的绝症都能治,看来还是鬼医更厉害一些。” “哎哟,刘神医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了?” “那可真是晚节不保啊……” 刘一手此时还留在这里,听着旁人的议论,感受着各种奚落的目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随着围观百姓来来往往交流了各种信息,他已经隐隐猜到了燕王的身份,起初还是很害怕的,谁让他赌约里竟然敢要燕王给他磕头呢。 但慢慢他又觉得,自己不知者不为罪,大不了赢了以后不要赌注就是了,燕王总不能胡乱欺负一个德高望重的名医吧。 医术高超的人,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受到普遍尊重的,便是皇帝也不会轻易处置一个有绝活的名医,毕竟是人都可能生病,曹老板就是前车之鉴。 反而要是他判断失误,那就说明他是庸医,名声毁了,燕王要处置他也没了顾忌。 因为对自己的医术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刘一手决定等到最后结果,可现在百姓的言论却让他如坐针毡。 于是他失态地大吼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夫的诊断绝不会错的,文父这病没人救得了,老夫敢断定,他最多还有三日可活,绝对不会超过三日!储医师,你说是不是!?” 储医师在临安名气也不小,其实不愿陷入这样的烂泥潭中,所以一脸犹豫,“这……” 刘一手抓住他的手,肃然道,“储医师,从医之人,首重医德,请你如实说出你的诊断!” 储医师无奈,只好耷着脸开口,“从储某的诊断来看,确实和刘前辈的一致,不过,天外有……” “好了!其他不用说了!”刘一手打断他后面的话,对着人群喊道,“听到了吧,大家都听到了吧,我的诊断不会错的!” 这么一说,围观百姓又摇摆起来,觉得还是应该相信刘神医,毕竟他成名数十年了,以前还没出过错。 就在这个时候,文天祥走出院子,向人群作揖,“家父染恙,能得诸位乡邻关心,在下心实感激,万幸经过救治,家父已经去除了病根,只是还需要静养,还望诸位体谅,莫要喧哗,这天色也晚了,大家且请归家,改日在下再登门向诸位贤邻致谢。” “状元郎客气了,俺们这就走……” “不愧是文曲星啊,说话就是中听,散了吧散了吧。” 见百姓都要离开,刘一手却急了,“等等!都等等……” 随后他走到文天祥面前,“状元郎,非是老夫不近人情,但你怎能信口雌黄,虚言哄人呢?” 文天祥皱起眉头,“刘医师此言何意!?文某何时骗人了?” 刘一手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已经有些魔怔了,“这么说吧,不是老夫要诅咒令尊,而是他的病本就无可救药了,天命不可违,还请你认清事实,莫要在自欺欺人了,说什么病根已除,这怎么可能!?别说他病入膏肓,就算还来得及救治,也至少需要七八日才能祛除病灶,这短短几个时辰就做到,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文天祥看着眼前自以为是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