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县库中就这么点钱,而且还是徐和安较为清廉的情况下才有的。 看着手中的认捐单,徐知县感慨万千,这点钱其实也就是所有士绅财产的几十分之一,若不是刀兵加身,还死都不肯拿出来。 “虽然离十万还差不少,但想来那赤目龙也就是漫天要价,这些钱应该能让他满意了,要是真的不满足,那咱们就招民壮,五贯,十贯,招个四五千,和匪贼拼个鱼死网破!” 接下来在徐和安的催促下,士绅们的钱总算陆陆续续送到了县衙中,铜钱会子布帛都有。 然后士绅们找着借口要离开时,值守城头的罗巡检兴奋地跑进了衙门。 “县尊,好消息,匪贼降了,降了!” 徐和安立刻激动起来,“真的!?燕王大军到了?” 罗巡检愕然,“啊?大军没到……反正卑职是没看到。” “大军没到!?”徐和安脸色瞬间晴转阴,“大军没到你说什么匪贼降了!?是你昏了头,还是当本县傻!?” 士绅们也是狂翻白眼,皆是奚落起了让他们白高兴一场的罗巡检,同时也埋怨起了燕王。 “三天前我家福州铺子的掌柜就发来鸽信,说燕王十九日就到了福州,这都四五天了,就算爬也该爬到咱们这了吧,硬是不见丝毫动静。” “我看燕王也就是徒有虚名罢了,听说带的还只是一些娃娃兵,根本打不了仗,朝堂诸公也任他胡闹,咱这大宋的气数啊……” “哼,要不是燕王总要标新立异胡作非为,哪至于惹出这场乱事,可怜却要咱们遭罪……” “都到了福州,还不赶紧出兵平叛,坐视眼皮下的县城被匪贼围攻,这样的人如何能担得起万里江山!?” “就是,假若此次能幸免遇难,老夫一定要联络昔日同僚,向官家弹劾他!” 见士绅批斗得愈发起劲,愣了半晌的罗巡检总算回过了神,“大伙且听我说完啊,从天亮到现在,城外的匪贼都没再挖坑道了,而且还射了一封信进来,说燕王派了小股部队在昨晚赶到,然后逼降了匪贼,这信上有官军的印鉴,看起来不似作假。” 说完把信递给了徐知县。 徐知县认真看过后,不由陷入疑惑,“印鉴形制倒是没问题,可这特勤队指挥使是何官职?” 东卫的编制和禁军不同,军官职称也不同,但为了对外方便,也通常会有一个对应的禁军官职,并制作身份印信。 “管他什么官职,指挥使乃是一营主官,有三五百兵力倒也可能吓住乌合之众的匪军。”王县尉倒是高兴起来。 钟主簿也说道,“正堂,不如咱们先到城上看看再说吧。” 于是,一群人带着满肚子狐疑,赶到了南城墙上。 随即他们便发现,匪贼确实停止了攻城迹象,略微信了一些,然后让人向外大喊着,要求和官军将领见面。 没多久后,就见到匪首杨肖陪着几个穿着怪异甲胄的人来到城外三十步处。 徐和安大着胆子探出头,“敢问哪位是伍琼伍指挥?” “俺便是,城上可是古田知县?好教你知晓,如今乱军已被招安,你等无需再担惊受怕。”伍琼大声回应。 徐和安继续问,“不知道伍指挥带了多少兵马?” “三十人!”伍琼如实回答。 可城上一听,顿时炸了锅,士绅们嚷嚷起来。 “靠杯哦,编瞎话也编像一点啊,三十人能逼降一万多乱军?” “不然你叫他说多少,匪贼又弄不到官军衣甲,说多了他也装不出来啊。” “呵,真当我们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么?老夫见过的禁军数都数不过来,却从没看过这些人身上的样式。” “我看,这定是匪贼的诡计,妄想骗开城门!” 甚至有人直接冲城外大喊,“蠢贼!如此拙劣伎俩也想骗人?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劝你们莫要在此丢人现眼了。” 接着钟主簿直接喊道,“就是,你们也别费那么多心思了,攻城无非就是想抢点钱粮,我们已经筹集了两万六千贯,若是你们肯退走,便能不伤一人,凭白得去,岂不是更好?” 看来他为了自家性命还是很上心的,怕激怒了匪贼,然后真的攻进了城。 伍琼见城上这反应,有些啼笑皆非,便打算转身离开,随便城里继续白受惊吓。 不过杨肖看见钟主簿后,分外眼红,心下一转,劝住伍琼,“将军,城里这帮老财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这个姓钟的,这些年可贪了不少,既然他们要给钱,咱们不要白不要啊,再说了,您之前不是说不能直接遣散百姓,而是得给他们点钱粮么,与其让燕王殿下破费,还不如让这帮老财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