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但他们中间的官道上,却是一千多人推着七架弩车和三十来个中小型砲车。 接着,则是三千多蕃人长相的士卒,他们的甲胄武器都千奇百怪,却很精良,正是那个所谓的番商民团。 再后面,是一千多人的左翼军,除了陈磊率领的水军营,其他则是被谢方叔最早派去增援汀州的那五百人。 蒲师斯等人作为指挥机构,就在这些左翼军的重重保卫之中。 山岭上,陈韡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切,心头微微一沉。 口中却较为平静,“一万五千人,有点难对付啊,不知道对方的指挥是谁,摆出这样的阵势,倒是很能削弱咱们远程打击的效果。” 卢长清认真审视着山下的叛军,“他们这架势,是打算一开始就发起总攻了,而对咱们威胁最大的就是那些弩车砲车了。” 陈韡略一点头,“是啊,必须优先打击这些弩车砲车,不能让其太过接近。” 知道齐射对于松散阵型效果不太好,所以陈韡干脆把第一波打击目标放在人员比较密集,威胁又比较大的弩车砲车上。 等叛贼盾兵都到了山脚下,弩车砲车才进入射程,此时陈韡才下令发起攻击。 随着三声清脆的钲声响起,那些布置在各处平台上床弩及配重式的抛石机齐齐发射,掀开了战斗的序幕。 二十根弩枪率先飞出,然后是几十颗十斤重的石块斜斜升上了天空。 紧接着,两千多名弩手从土墙和木栅栏后现身,齐射出密密麻麻的弩矢。 发现官军展开攻击后,叛贼盾兵立刻半蹲着斜顶盾牌,尽量将身体缩在盾牌遮掩中。 然而这一轮攻击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行进在官道上的弩车和砲车。 弩枪和石块先后落下,顿时血肉横飞木屑四溅,近半的弩车砲车被命中,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更有一两百推车的叛贼伤亡。 跟着而来的弩矢更是爆出无数血花,瞬间又增加了四五百伤亡。 如此惨状,把幸存的推车叛贼吓坏了,全都停了下来。 可蒲师斯见状却哈哈大笑,“官军上当了!擂鼓,全军突击!” 原来,他明白自家队伍的问题,根本不可能按部就班的打仗,也执行不了什么复杂的战术。 唯一有效的战术,就是一往无前的冲锋,以乱拳打死老师傅。 但如果一开始就遭到沉重打击的话,这些杂兵的士气也会迅速消失。 所以他故意用砲车弩车来吸引官军蓄势待发的第一波攻击,然后趁着重新上弦装弹的间隙,发动冲锋,打官军一个猝不及防。 急促的鼓声响起,最前排的盾兵发觉自己果然没被攻击,士气大震,在大小头目的带领下,靠拢在一起,沿着没有铁蒺藜的通道疯狂往坡上冲。 那些刀斧手也立刻奔跑并聚拢起来,跟着盾兵身后。 听到鼓声,又看见叛贼的举动后,陈韡脸一沉,瞬间意识到其中的意图。 “传令,更改战术,优先进攻叛贼前锋,迟滞他们前进速度!” 幸好,五千多人里面虽然只有两千多合格弩手,但其余人却可以负责上弦,而且弩手们射完一轮后,手边还有一把已经装填好的弩。 于是他们立刻听从命令,向已经上坡的盾兵及他们身后的刀斧手射去。 这些人虽然有盾牌,但并不能完全遮蔽官军从高处射来弩矢,身上的甲胄也抵挡不了破甲箭头的威力。 顷刻间,就有六七百名盾兵及刀斧手倒在了暴雨般的弩矢中。 官军弩手射完后,立刻把空弩放下,接过重新装填好的弩,再一轮齐射,又有大片叛贼倒下,前进的势头大为受挫。 这时,叛贼的弓弩手也到了射击距离,停下脚步向山坡上仰射。 他们站得很散乱,射击时间也不统一,四千多支弓箭弩矢就这么乱七八糟地落向官军阵地中。 效果虽然不怎么好,但官军也开始出现伤亡了。 尽管如此,官军弩手依然顶着陆续射来的箭矢,对坡下发动了第三轮齐射。 随后床弩也在此时复装好了,二十根弩枪呼啸扑向叛贼,将他们手上的盾牌撞得支离破碎,再继续扎进一个个肉体之中。 受到如此犀利的打击,许多叛贼变得惶恐起来,慌不择路的向两旁跑去,企图离开这片血腥之地。 结果,大多人便踩到了铁蒺藜,猝然倒下抱着伤腿翻滚哀嚎,反倒又被其他铁蒺藜刺入身体中,造成更加凄厉的惨呼。 蒲师斯脸一黑,怒喝道,“催鼓!全军压上!” 他知道,不能让这些人的血勇之气消退,必须一鼓作气才能冲上官军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