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这一天天的,想睡个好觉,真是难如登天。 正睡得好好的,院门被人拍得砰砰直响。 月灰打开院门,见到是管家李彬,面无表情地瞪着他,“有事吗?” 李彬被月灰这个冷漠的口气吓了一跳,扯了扯嘴角,“老爷请大小姐过去一趟。” “大小姐正在休息。”月灰绷着脸,语气依旧冷冰冰。 李彬也不知道一个小姑娘,哪来这么大的气势,那眼神看着他,好像要杀了他一样。 不禁放缓语气,悄声地说,“那还是劳烦月灰姑娘,快去让大小姐起来吧,老爷今天很生气,晚了怕是大小姐又要遭罪了。” 说完,又弯了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月灰进去通报。 月灰虽然不满有人打扰姜绾休息,但姜宗成这边,确实是个麻烦。 原本她一个江湖女子,可以轻而易举杀了这个所谓的国公,但毕竟是姜绾的父亲…… 月灰走到姜绾房门口。 无奈去叫姜绾起床。 一炷香的时间后,姜绾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在铜镜前,由月灰给她梳妆。 李彬在门外等了好半天,都不见姜绾的人影。 又看了眼这静悄悄的茶青院。 叹了口气。 老爷还当真是不喜欢大小姐,整个茶青院,就一个月灰伺候着,这个月灰还是大小姐从盛家带回来的丫鬟。 二小姐那边,光近身伺候的侍女就有六个,还不包括院里的洒扫丫鬟和守门的护卫。 加起来七七八八都得有个十四人。 这差距…… 唉,没法比。 半晌,姜绾才出了茶青院,往大堂走去。 大堂内,姜宗成见姜绾迟迟不来,已经发了一通火,蒋氏在旁边不停地劝着。 “老爷,你别生气,都怪妾身嘴贱,说了不该说的。” “你一会儿若是对大小姐生气,那都怪妾身,妾身都不好在这府里做人了。” 姜宗成扫她一眼,“与你无关。” 说着,余光见到姜绾。 “混账东西,怎么才来,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姜宗成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杯砸过去。 见又是这一套话术,姜绾也不知道哪里又惹了姜宗成,大早上的在这里发疯。 但见他旁边坐着蒋氏,也见怪不怪了。 肯定是蒋伊湄见自己通过了第二轮考核,想法子给她找点不痛快的了。 但每回都找姜宗成这个工具人,腻不腻啊。 姜绾甚至怀疑,姜宗成到底是怎么当上这一等国公的。 这明安国的重臣都这么蠢,难怪天昌国的人屡屡搞小动作呢! “见过父亲。”姜绾也懒得辩驳,先给姜宗成装模作样地请了个安。 姜宗成见她这副态度,怒火更凶,“你看看你,成日吊儿郎当,无所事事!” “还有……” 姜宗成指着姜绾满是黑斑的脸,毫不留情地怒骂,“你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令人作呕的脸!” “……” 姜绾:艹,又开始人身攻击了。 “你长得这么丑,为什么不直接去死!为什么还要占着我国公府嫡女的位置!姜绾,你真是恶心!” 姜宗成今天被气疯了,他一向最看重名誉和面子,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府中的嫡女,却被拿出来和青楼女子相比较。 奇耻大辱! 姜绾怀疑姜宗成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堂堂国公,竟和泼妇似的在这里骂街。 还让自己的孩子去死! 看来蒋氏今日下的料很猛啊! 蒋氏泪流满面,伏倒在姜宗成的腿边,“老爷,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小姐,若是被夫人听到,该多难过。” “你提她干什么!” 提起盛聆音,姜宗成想到自己被盛聆音拿捏的那些秘密,目露凶光。 又往姜绾看去,怒色满满。 姜老夫人得知了大堂内的动静,急忙地赶了过来。 老远就听见姜宗成发了脾气。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正房的那些破事,搅合得家里鸡犬不宁。 姜老夫人进了大堂,先朝蒋氏看去,中气十足地道,“被她听见又如何,她盛聆音既然让我们国公府蒙羞,我们还不能说她了?” “再说了,我早就怀疑过了……” 姜老夫人目光落在姜绾的脸上,“我们姜家人,各个生得漂亮,何时有过这样面貌的孩子。” “我看啊,保不准是盛聆音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现在去什么净慈寺,也都是借口!” “定是在外面和野男人双宿双飞,还让我们姜家替她养孽种!” 见这些话越说越难听,姜绾勾起唇,“祖母,说话得讲证据。” “若轻易毁谤,按照明安国律法,可是要进大牢的。” 见姜绾拿明安国律法来要挟她,姜老夫人也一瞬间炸毛,“你还敢拿明安国律法来要挟我?” “那我问问你,明安国律法可曾说,女子犯了七出,是可以被休弃的。”姜老夫人活到这岁数,还真没怕过什么律法。 她可是二品诰命,儿子又是一等国公! 回头等以沫选上那个什么幽兰卫副统领以后,谁敢把她怎么样! 姜绾闻言,一脸不以为意,轻笑一声,“既然父亲和祖母都容不下我母亲,那就请父亲现在就拟一份和离书吧。” “以七出为由,去京兆尹府,状告我母亲。” “反正,你们占理,京兆尹府可以一纸文书,自行判定你们和离。和离后,再去户部把我母亲的户籍,迁回我外祖家就好。” 姜绾说得云淡风轻,却是说进了姜老夫人的心坎里。 转头语气激动地朝姜宗成开口,“没错,宗成,这死丫头这回说对了!盛聆音既然要和咱们闹,咱们也不必给她留面子!” “你现在就拟和离书,咱们去状告她!” 面对姜老夫人满面喜色,姜宗成神情则有些躲闪。 姜绾说的这些,他能不知道吗?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