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皇见他到现在还不主动承认,火冒三丈,“袁震,邹庆泓,韩岳,你们说一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其中,尚书韩岳是最无辜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是礼部的邹庆泓,在他眼皮底下做了肮脏事,偏偏连累到他。 姜宗成这人也真是的,竟然想的出,给他儿子买官! 袁震见今日是躲不过了,只好把责任,全部推给姜宗成,“启禀皇上,当日是姜国公找到微臣,见微臣的京兆尹,还缺闲职,于是就让微臣给姜皓安安排一个从七品的总管闲职。” “可这官位品阶,一向轮不到微臣来做主,微臣就说,帮不了这个忙。” “姜国公便说,他有办法,他会让秦太傅出面举荐。” 袁震说完,礼部的邹庆泓也立即附和,“是啊是啊,当时姜国公让微臣在三年前的那一场文试里,给姜皓安安排一个前三的名额,可姜皓安当时在考堂上写的东西,别说第三,甚至只能得个末尾。” “最后,是姜国公趁夜,拿了一份新的答卷过来,让微臣替换掉。还说是,是秦太傅的意思。” 二人说的话,刚才已经在明安皇面前说过一遍了。 姜宗成听得冷汗涔涔,尤其是,被他当块砖一样,搬来搬去的秦岩庭,这会儿就坐在这里。 当时,秦岩庭眼看着就要告老还乡。 姜宗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着秦岩庭的名义,完成了这些事情。 最后,秦岩庭回了乡,更无人知晓他的去处,姜宗成便也高枕无忧,替姜皓安得了个从七品总管的闲职。 真是没想到,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有朝一日,竟会败露。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姜皓安究竟是怎么败露的,又怎么会突然闹到皇上的面前。 更不知道,秦岩庭怎么偏巧回了京! 这一步两步,若说背后无人操控,姜宗成是不信的。 秦岩庭此刻忍不住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的嘲讽,“姜国公,从前你见我时,总是一副谦卑有礼的模样,我见你为人爽直,靠着双手打出一番天地,还对你钦佩至极。真是没想到,最后竟还被你摆了一道。” “皇上,此事老臣绝不知情。” 明安皇满面厉色,“姜宗成,你还有何话说?” 姜宗成身子一僵。 也就在这时,姜皓安忍不住开口,“皇上明鉴,他们胡说八道,这件事情与我父亲无关,明明是袁震和邹庆泓,想拍我父亲的马屁,故意送了一个从七品的官给我。” “现在反过来赖我父亲头上,我父亲实在是冤枉。” 姜皓安此言一出,瞬间给姜宗成提了个醒。 是啊! 口说无凭。 除了袁震和邹庆泓以外,没人能证明,他做的这些。 他只要咬死不承认就行! 姜宗成看向明安皇,“皇上,微臣当日的确是让皓安参与了那一年的科考,也并不知道,原来皓安科考的结果,是在末尾。” “是礼部的邹大人,有一日来寻微臣,说皓安考了第三的好名次。” “微臣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姜宗成又将脏水泼了回去。 邹庆泓面色一变,“皇上明鉴,微臣不过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哪里敢篡改科考名次,若非有姜国公在背后周旋,就是给微臣一百个胆子,微臣也不敢啊!” 明安皇越听越乱,也就在此时,君玄澈的身影,进了大殿里。 看见了君玄澈,明安皇仿佛看见了主心骨,指着身侧的位置,“玄澈,快来坐。” 君玄澈缓步走向明安皇,在他身侧坐下,瞥了眼底下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语气轻松,状似闲聊—— “皇上,这买官一事,性质恶劣,历来是要掉脑袋一事。” “这袁大人和邹大人,竟然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要给一个庶子白送官职,这简直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明安皇刚刚差点被姜宗成的话带偏,很快因为君玄澈一句话,又拨乱反正。 的确,若非姜宗成这个一等国公,在背后周旋,京兆尹和礼部侍郎二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再者,就凭这二人,也不敢动用秦岩庭的名讳。 明安皇用力的拍了拍椅子扶手,“姜宗成,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 姜宗成再也找不到辩解的话来,又一次伏倒在地,“皇上恕罪,是臣一时鬼迷心窍,臣也后悔过,臣知错了……” “爹!” 姜皓安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偏偏君玄澈又叹了口气,“唉,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当父亲的冒死替儿子买官,偏偏这儿子还不当回事,时常在当值期间,流连花街赌坊,丝毫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官职啊。” 姜宗成身子一颤。 赌坊? 他偏头朝姜皓安看去,便见姜皓安眼神躲闪,移到一边。 姜宗成顾不得他,忽的哭的声泪俱下,“皇上,微臣知错了,还请皇上念在微臣曾为明安国立过功劳的份上,宽恕微臣这一次吧,微臣再也不敢了!” “微臣以后,定当效忠皇上,绝无二心。” 明安皇紧握双拳。 时下,朝中一些重臣,大多到了花甲之年,对待国事,逐渐力不从心起来。 其余的,要么毫无魄力,只会趋炎附势,要么碌碌平庸。 像姜宗成这样的肱股之臣,的确也越来越少。 杀了,的确有些可惜。 可若继续留在这国公的位置,明安皇的心里又不舒坦。 他这个皇帝,当的可谓是憋屈至极。 “玄澈……” 明安皇没了主意,又转向君玄澈,询问君玄澈的意见。 君玄澈靠坐在椅子上,似乎还认真思考了一下,眼尾挑起一抹寒笑,“姜国公嘛,一朝功臣,虽然藐视皇权,但的确是罪不至死。” “不如功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