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直勾勾的盯着杜娘,当时因为以沫的事情一出,她的确是买通了一些人,想杀了杜娘,可这杜娘也是老狐狸,身边有高手,全然近不了身。 加之她想,杜娘一个老鸨,说破天也不敢得罪当时还是国公的姜宗成,更不敢得罪已经被皇上赐婚的姜以沫,所以此事才作罢。 没想到,此时此刻,又被翻了出来。 蒋氏下意识地看向坐在一侧,一直没说过话的姜绾。 姜绾对上她的目光,对她挑挑眉。 蒋氏的身子,慢慢地颤抖起来,一股无边的慌乱,从内心升起。 杜娘早就做好了准备,“当时这个贱妾前后派了三波人过来,可我杜娘也不是吃素的,捆了两个一直关在我天香楼里。” 说完,杜娘朝外面看了眼。 外面人群自从散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被带了进来。 两个男子许是被捆了很久,整个人都显得岣嵝嶙峋,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陈大人,就是这两个人。” 陈大人盯着底下的男子们看着,“你们二人,刺杀过杜娘?又是谁指派你们刺杀的?” “我们,我们是受了国公府一个夫人的名义,刺杀杜娘和芳芳。”男子答道。 “可有人证?” 男子们相互看了眼,被折磨了这么久,才知道重见天日的好。 “有,我们是星辉堂的杀手,我们堂主就是人证。”男子们搬出自己的老大。 星辉堂一直是江湖上传闻中的杀手组织,但鲜少有人见过,也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踪影。 这会儿要去找星辉堂的堂主,对他们这些朝廷官员来说,不妥也不大合适。 “杜娘,你说姜二小姐曾假扮花魁,可有其他人作证?”陈大人又问起这一茬。 杜娘有备而来,“我天香楼上下,都可作证。而且当日花魁竞价,在场有不少人,后来的确是北王殿下竞价到了花魁。可惜……” “可惜后来姜参议来了,就把姜二小姐和姜二少爷,都抓回府了。” “姜二少爷?”见又冒出来个姜皓安,陈大人越听越乱。 旁人也越听越乱。 这姜家怎么那么乱! 杜娘一副说漏嘴的架势,捂住嘴,“没什么没什么,这都算私事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那日也就是姜二少爷喝多了,跑错了房间……” 这话一出,吃瓜群众又炸了。 喝多了…… 跑错房间…… 被姜宗成全部抓回府…… 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这,乱,真的乱…… 眼看着这杜娘满嘴胡咧咧的,陈大人这边也没了充分的证据,想着先继续收押蒋氏,再做定夺。 蒋氏也看出了陈大人的想法,紧跟着说,“陈大人,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在后院相夫教子多年,也不可能会去认识什么杀手,这两个自称杀手之人,谁知道是不是杜娘提前串好口供的?” “既然拿不出证据,那妾身是不是也可以回府了?有需要妾身的话,妾身愿意随时回来配合审问。” 蒋氏说着,悄悄看了眼姜宗成此时的神色。 眼下,她必须确保姜宗成没有受这些乱七八糟消息的影响。 但显然,姜宗成隐忍着怒意。 姜宗成近来烦心事不断,今日又闹这一出,连刑部的人都不给他三分颜面,的确是面上无光。 但也顺着蒋氏说,“不错,我信得过伊湄,温柔贤淑,这些下三滥的事情,她绝不会做。” 二人话刚落。 这时,刑部的仵作匆忙跑了进来,对着陈大人使了个眼色。 陈大人立即抬手,“将人抬进来!” 蒋氏回眸看去,当看见王忠被人用担架抬上来后,身子一颤,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怎么会? 王忠中了她的金蚕蛊毒,竟还能活着? 蒋氏垂眸,预感不妙。 姜绾欣赏着蒋氏的神情,从裴韶将人抓了后,她便先去见了王忠,想办法给王忠续了命。 这金蚕蛊毒确实厉害,但想让人多活几日,对她来说,并不难。 王忠这会儿面色惨白,躺在担架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有些分不清自己如今是生是死。 杜娘盯着王忠,盯着盯着,“咦?这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啊?” 又往芳芳看去。 芳芳冷眼看着半死不活的王忠,却还要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忠叔?是你吗?忠叔?” “哎呀,对了!我可想起来了,芳芳,这不是当初把你带到天香楼的人吗?好像是你叔叔吧?” 杜娘眼瞅着眼熟,总算想起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芳芳姑娘?叔叔? 所有人都听迷糊了。 怎么还一串连着一串啊? 陈大人一脸莫名其妙,“芳芳姑娘,这个乞丐,是你叔叔?” 没等芳芳回答,意识回笼一些的王忠,瞥见旁边站着的蒋氏,已经发狠似的怒瞪着蒋氏—— “柳嫚,你这个贱人,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想要杀了我!” “你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对你不义。” 柳嫚? 不是蒋伊湄吗? 看来,这乞丐是认错人了吧! 陈大人再次想开口,又被芳芳打断,“什么?柳嫚?忠叔你在说什么啊?你说她是嫚姨?” 芳芳看向蒋氏。 蒋氏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刻意在躲避芳芳的目光,怕的就是她认出来。 没想到王忠这个死货,张口就暴露了自己。 也希望这个白玉皎,能够识趣一些。 若被人知晓,他们几个是天昌国的逃犯,最后谁都活不了。 谁知,芳芳真像是铁了心的不想活了一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又惊又喜,“嫚姨?真的是你啊!天,你在京城待了这么久,我竟然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也是呢,你改了名字,换了身份,是的确是寻不到你。” 说着说着,芳芳又忽然哭了起来,“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