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很快离开了万元宫,往出宫路上走去。 看了眼手背上,刚刚为了逼出毒血,将伤口割开一部分,虽然简单的包扎一下,可还是有血迹隐隐显出。 疼痛让她清醒。 懒得去管姜宗成的死活,想到前几日,姜宗成时不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扮演一副慈父的模样,再到姜宗成不顾自己的名节,给她下药。 姜绾心中说不出的恶心。 这天底下,当真有这样狼心狗肺的父亲吗? 她算是长见识了。 虽然早就该看清姜宗成这样的人,可真的事情发生以后,说不委屈,那是假的。 姜绾快步往宫门口时,在经过一处废弃宫殿时,冷不丁被人拉住的手臂,刚想出手反击,整个人已经落入一个温热的拥抱。 “……” 姜绾怔住。 察觉到鼻息间传来的熟悉气息,那股淡淡的莲竹香气,让她整个人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君玄澈? 君玄澈今日忍了足够久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听到万元宫出事,又发现姜绾不在宴场时,内心经历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很怕。 很怕和当初经历过的两次劫难一样。 推开门时,曾经活生生的人,都躺在血泊之中,浑身冰冷。 他很怕。 自己会再次经历。 在进到万元宫,第一时间没见到她,他几乎是想当场踏平这里,但找到她后,见她无事,君玄澈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劫后余生般的感觉。 又见她满面苍白,手背上流满了血,君玄澈眸底一片晦暗。 没人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 此刻,不知道出于什么,他冲动将人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生机,也感受着自己肆意疯涨的情意。 两人谁都没说话。 姜绾被他抱着,一颗刚刚还被亲情踩成碎渣的心,似乎也被这充满温度充满力量的怀抱,渐渐修复。 两人平日里像极了欢喜冤家,可这一刻,却都在汲取对方身上的温度。 感受着紧紧贴合的两颗心。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谁先松开了谁。 这一刻气氛静谧又微妙。 姜绾红着脸低下头,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君玄澈冲动过后,要面对的事情,就是正视自己对她的感情。 “姜绾,你明白,刚刚我是什么意思吗?”君玄澈在认识姜绾之前,从未和一个女子,如此亲密过。 姜绾垂眸,心想,这叫我怎么回答? 一个拥抱。 可以代表很多意思。 君玄澈刚刚那个,是宽慰,是恶作剧,还是自己想的那样…… 两人先前,似乎都没男女之情这方面的意思。 突然这样,姜绾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明白。”姜绾实话实说。 君玄澈似乎没想到,她会回答这个。 原本已经涌在喉口的一些话,到这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或许,得再冷静冷静。 “不明白就去吹点冷风,想想明白。”君玄澈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面向风口,而后直接离开。 姜绾迎面吹来寒风。 只有一个念头:靠,我果然是想多了。 刚刚竟然还瞎想了那么多的东西! 君玄澈还是那个腹黑的君玄澈! 可恶! 渣男! 根本不值得任何女人喜欢! 凉飕飕的寒风吹着,下一刻,走了几步的君玄澈又折回,牵住她的手,往宫门外的方向走。 姜绾又懵了。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到了宫门口,站在马车前。 君玄澈再次问她,“都说男女授受不亲,那一个男子与女子,拥抱算什么?牵手算什么?” 马车边的江灿和纪寒同时投来诧异的目光。 他俩不过是提前出了宫,在宫门口等着,这短短时间,发生了什么? 两人默契地竖起耳朵,想听听姜绾的回答。 姜绾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君玄澈的意思,可是,有些话,不说清楚,光靠拥抱和牵手,是算不上什么的。 姜绾抬眸,“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已是深夜,宫门口只静静地停了一辆马车,夜阑人静,繁星点缀。 君玄澈一手霸道的扣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贴近自己,姜绾一阵心跳加速,抬眸落入他深邃幽深的眼眸中。 下一刻,唇瓣上传来软意。 腰间也被紧紧地桎梏着。 姜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还未做出反应,唇上的温软消失。 随之而来的,是近在咫尺的俊美眉眼。 “现在呢?现在代表什么?” 姜绾的脸已经红得快烫熟了。 怎么他们之间,经过一场风波,突然就变成了这种关系。 太突然了。 她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姜绾给不出答案。 现在只想暂时先逃离这个让她混乱的地方。 愣怔了一会儿,忽然捂住了手,“我的手好痛啊,我得先回去重新包扎了。” 说完,脚底抹油似的开溜。 独留君玄澈站在原地,吹着寒风,暗自清醒。 “啧啧啧。” 片刻后,角落里忽然冒出一道欠揍的声音。 同样目睹了全部经过的华紫安,一副无奈的模样,叹息一声。 君玄澈面无表情的朝他看去。 作为长辈,华紫安其实对君玄澈这个孙女婿,挺满意的。 但不得不说,这小子是个潜在的危险分子。 因为华紫安偷偷调查过君玄澈的背景身世,发现一无所获。 一个年纪轻轻的异姓男子,能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是个人都得多留个心眼啊。 尤其这人还可能成为孙女婿。 但刚刚看两人在这里的对话,华紫安这个单身多年的老狗,都替他们着急啊。 表个白而已! 咋那么费劲呢! 两个人明明相互喜欢,一句简单的你爱我,我爱你,不就完事了! 非得整这么复杂! 愁死他这个做长辈的了! 他决定先做做君玄澈的思想工作,“我说摄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