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不知他今日为何大发善心。 但许是这孩子哭得可怜,也许是,君玄澈本来就是个心善之人。 姜绾走近时,君玄澈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离开了这对乞丐母子,往别处走去。 二人就这样静静走在大街上。 一旁的路过的百姓们,也是鲜少见到二人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密姿态。 虽知两人早已订下婚约,但有些,总是亲眼见了才知道。 “我今日,总觉得心慌慌的。”姜绾秀眉微蹙,说出心中之想。 三个国家的人,就这样被明安皇给气跑了,反正就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君玄澈侧眸,视线落在姜绾身上,“别担心,有我在。” 姜绾扬唇轻笑了起来,缓了缓,又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得看叶衡先怎么做。”君玄澈垂着眼,眼中隐有些许思绪。 姜绾听懂了。 “近日怎么不见你去外祖家?”君玄澈走着走着,忽然问起。 说起这个,姜绾撇了撇嘴,微叹口气,“我现在,不能和他们走得太近。” 自己未来,保不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京城里,又处处都是眼线。 与盛家走的太近,未必是件好事。 反正如今娘亲也回到了盛家,姜家也落败了,外祖一家都高兴,她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两人走着,江灿突然冒了出来,递上一个消息。 “贺兰莺死了。” …… 宫里。 贺兰莺被废了贵妃之位后,几次想趁乱逃离宫中,但因为三国使臣的到来,里里外外的守卫,比平日都多上几倍。 听闻三国的使臣离京,贺兰莺察觉到自己死期将至,想尽一些办法离宫。 清晨天刚微亮,静寂的宫殿里,多了一道脚步声。 贺兰莺回眸,见到身后的石星,欣喜不已,她跪爬着到了石星的面前,抓着石星的衣摆,“石星,你救救我,救我出去,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 石星望着面前狼狈不堪的贺兰莺,又望着她掉落的门牙,摇了摇头,“看来,我的技术还是不够。” “石星,你救我出去,我不想死,我不能死,你救我出去,待我回到贺兰一族,我便给你许许多多的银子!” 贺兰莺迫切地离宫,回到贺兰一族。 只有回到哥哥身边,她才彻底的安全。 至于北宁,她已经顾不上了。 石星嗤笑一声,“到现在,你还如此天真。” 说罢,她的手中,多了一根银丝。 贺兰莺缩了缩身体,满面惊恐,“你想做什么?” 石星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身,笑得阴森渗人,“只有你死在这明安国的皇宫里,贺兰裕才会造反。” “贺兰莺,谁让你偏偏姓贺兰呢!” 石星说完,以极快的速度,将银丝缠绕住贺兰莺的脖子,手上渐渐用力。 贺兰莺双手紧紧捂着脖子,瞪大双眼,惊恐着想要呼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耳边,再次传来石星的声音—— “偷偷告诉你,其实叶衡,为了贺兰一族的势力,已经不想杀你了。” 石星手上猛地用力。 贺兰莺瞬间身子僵住。 石星将银丝从她脖颈上抽离,银丝染着鲜血,细小的血珠不断从银丝上滴落。 她冷眼望着地上贺兰莺的尸体。 抬步从尸体上跨过。 半个时辰后,前来送饭的侍卫,发现了贺兰莺的尸体。 明安皇得知消息后,亲自赶到了贵妃殿。 看着贺兰莺血肉模糊的脖子,以及她死不瞑目的面庞,叶衡心惊不已,暴怒,“这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得罪了三国的人,在季丞相的提醒下,决心先放过贺兰莺,以免让贺兰一族也产生异心。 可谁知! 圣旨只草拟到了一半,就传来了贺兰莺的死讯。 是谁! 是谁敢在宫里下此狠手! 守宫门的玄冥军跪在地上,“请皇上降罪,属下也不知情,屋内没有丝毫的动静。” “废物!一群废物!” 明安皇勃然大怒。 稍稍冷静后,又连忙开口,“此事不能传出去!快,封锁消息!” “告知其余的宫人们,贤贵妃身体不适,要养病一段时间!” 不能让贺兰莺的死讯传出去! 否则贺兰裕一定会造反! 叶衡又命人先将贺兰莺的尸体拖出去,可拖到一半,又让人停了下来。 到底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贺兰莺? 或者说,又是说,如此恨贺兰莺。 难道是姒儿? 可姒儿心性高傲,做事磊落,不像是能做出此举之人。 那又会是谁? 叶衡实在想不到。 凶手做事极为谨慎,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没多久,仵作验尸后。 “皇上,贤贵妃娘娘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只有脖颈处,小人断定,是被细线活活勒死毙命的。”仵作看了眼贺兰莺的尸体。 脖子和头,轻轻一动,几乎就要分离。 对方下手太狠。 叶衡也听得浑身发麻。 命人将尸身秘密抬出去。 可消息,还是走漏了。 短短一个时辰,整个京城都知晓了贤贵妃毙命于宫中。 叶北宁得知母妃去世的消息,先愣了一瞬,很快连滚带爬地往宫里跑。 进宫的时候,贺兰莺的尸身已经被处理。 叶北宁被人拦在贵妃殿前面,不让进去。 他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是哪个杀千刀干的!” 母妃没了。 芳芳也没了。 他喜欢的女人都没了。 他这后半辈子该怎么过啊。 早知道上回见母妃的时候,就不该说她牙齿漏风的。 还应该更耐心点的。 叶北宁哭得像个孩子。 旁边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