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沅一口一口将药喝完,待药碗见底时,二人莫名都陷入一股诡异的紧张感里。 姜星余虽做足准备,可到了此刻,空药碗还紧握在手心里,出卖他此刻的无比慌忙的心。 时间慢慢流逝。 姜星余终于是微微张开了唇,“阿沅。” “有些话,我不知道现在说,会不会太迟。” “可再迟,我也总是要说的。” 华沅坐在床榻上,在他开口时,手指悄悄地捏紧被角,如水的双眸,静静地凝着他。 姜星余却稍稍放松了一些,放下药碗,伸出手,紧握住华沅的右手。 “其实,四年前就该说的。” “可我那时什么都没有,在外唯一还算拿得出手国公府嫡子的身份,却又是我最想摆脱的身份。” “这一拖,便拖了那么久。” “而且,我也不确定,我说出口,会不会对你造成负担。” “但现在,如论如何,我都要说。” 姜星余声音低缓,握住她的那只手,稍稍加重力气,无比郑重又诚恳地开了口—— “华沅,我喜欢你。” 一声喜欢,华沅的脑海之中,像是炸开了什么。 紧紧地盯着姜星余的面庞,像是在反复琢磨他的话。 有些话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当真正说出口,却又是另一种奇妙的感受。 姜星余由她这么傻傻地看着自己,将心事全数道出,“我对你,不是那种一时兴起的喜欢。” “是想与你永生永世,共度一生的喜欢。” “是想与你朝夕相处,白头相守的喜欢。”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听清彼此的呼吸声,在姜星余将心里话托出后,华沅一颗心跳动的厉害。 早在那两个月的相处里,他们彼此都住进了对方的心里。 可一直都没将那些说出口。 华沅此刻,忽然有些泪意。 那些年被寄养在静云庵的时候,受过不少的冷眼,父王母后的离世,与阿澈分隔百里,千里,都一度让她觉得人生陷入灰暗,看不见一丝的光亮。 可是现在。 她又再度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被人捧在心尖呵护的感觉。 姜星余是她的救赎。 华沅眼中的泪滚落出来。 又吸了吸鼻子,“我以前不爱哭的。” 从前哪怕再难的时候,她都会熬住,不让自己哭。 要是她这个做姐姐的,都禁受不住,比她年幼的阿澈,又该怎么办。 姜星余满眼心疼的看着她,“哭是你的权 利,我们阿沅,不用故作坚强,难过时,也能哭一场的。” 华沅的眼泪,更加止不住。 姜星余顺势将她拥入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华沅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忽然一句,“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当然。” “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 姜星余温润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华沅一时沉默。 姜星余乘胜追击,“你若不回应我,便表示你同意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就不容许你反悔了。” “华沅,你是我的。” 姜星余捧住华沅的脸,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像是宣示。 …… 翌日。 姜星余下了朝,一人来到摄政王府里。 姜绾和君玄澈正在暖阁里坐着,听到姜星余来了,姜绾还想跑下去找哥哥,但听江灿说—— “姜丞相是专程来见殿下的。” 姜绾:哦? 所以哥哥的爱会消失的,是吗? 姜绾从暖阁下去,见姜星余在下面等,“哼!” 姜绾重重一声哼。 姜星余无奈地一笑,拉了拉她,“今日哥哥有要紧事要和你夫君说,你先自己去玩。” “什么要紧事我不能听啊 ?哥哥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是不是心想事成了?”姜绾笑眯眯地看着他。 姜星余也没否认,手指轻轻点了点姜绾的额头。 “那哥哥先上去找我们家小澈吧,我就不打扰哥哥的好事了。”姜绾说着,跑开。 趁着姜星余来了摄政王府,自己则出了府,去探望一下华沅的情况。 暖阁里。 姜星余到了后,君玄澈已经替他倒好了茶,挑了挑眉,看向姜星余。 “我现在,该叫你哥哥,还是姐夫?” 姜星余闻言,低笑一声,“先叫哥哥。” “不过,我也是来和你说关于阿沅的事情。” “玄澈。” “我想娶她。” 君玄澈对此不意外,“怎么如此急?” 姜星余一脸郑重,“已经错过了很多时间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不过,我今日来,也只是想先征得你的同意。” 君玄澈笑笑,“只要她认定了你,我自是不反对。” “何况,你的品性,我也信得过。” 再说,他敢不同意吗? 不同意,今晚某人恐怕连床都不让他上了。 亲上加亲。 也不错。 “好。”姜星余松了口气。 将面前茶杯里的茶水饮尽。 临走之前,君玄澈 还提点几句,“待这段时间过了,我与姜绾会离京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多帮着点叶姒。” 姜星余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去玩吧。” 丞相府里。 姜绾见华沅状态一天比一天好,面上的笑意都掩不住。 “阿姐,伤势都恢复得不错,再过几天,可以试着下床走动走动了,但一定要有人陪着,千万不要自己贸然下床走动。” 华沅点头,“我知道了,绾儿,谢谢你。” “一家人,谈什么谢不谢的。”姜绾勾唇,意有所指。 华沅微笑着望着姜绾,也没想到,当初救姜星余的时候,他的妹妹,也会和阿澈有这样一段缘分。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注定了。 姜绾陪华沅待了好久,直到姜星余回来。 姜绾也不继续当电灯泡了,“我先回府了。” “怎么我刚回来你就要走?不留下用晚膳吗?”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