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娘的心都有了!
自己进得相庐是一回事儿,被鬼给推进来,又是一回事儿……
那死人头颅,肯定没想干好事!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疼得我龇牙咧嘴。
赶紧又站起身来,我警惕无比地左右四看。
这是一方极为幽静的小院,正中是一块空地,左侧有一块花圃,只不过里头的花草植株,都因为年久没有打理更换,变得枝老叶稀,只有几朵残花,即将落下。
花圃中还有一眼水潭,水面布满了落叶和青苔。
正前方依旧是正常布局的堂屋,左右两侧则是住房。
我很警惕,心头更紧张。
手紧握着木棍不敢松开,一时间,我更不敢动。
许昌生和朱圹的反应,说明这里有问题。
一颗头颅不惜七窍流血,将我推了进来,就说明这里不只是问题,一定还有危险!
毕竟,我身上没有六府符,那些死人脑袋,恐怕都想弄死我……
只是,我站了多半晌,并没有异样的动静。
地上的落叶被风吹得旋转起来,发出唰唰的声响。
深吸了一口气,我迈步往前走去。
我先进了堂屋。
这里太空旷了,一张瘸腿的桌子,几张落满了灰尘的木椅。
墙角摆着一处灵位,我走过去一看,其上刻着,“大先生蒋一泓之灵,不孝徒李阴阳立。”
我心头猛然一跳,蒋一泓……
我先祖?!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变得很重,甚至膝盖都重了起来。
“砰”的一下,我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这时我才瞧见,灵位左侧,还密密麻麻地刻着很多字眼。
我本能地喃喃念道:“兵荒马乱之年,人间多疾苦,有大先生蒋一泓,护一方百姓安宁。”
“先生不爱财,千金散尽救穷苦。先生多仁心,所过之地无灾病。”
“人命有尽时,先生皮囊虽去,但先生之魂永不去,至此世间,万古留名!”
我脑袋轰然一下,似是看见一个虚晃的画面。
唐镇之中,成千上万的人,跪在一个人的灵柩之前!
那些话,从他们的口中嘶吼而出,他们悲痛,他们哭泣,他们更不舍惋惜……
我粗重地喘息着,眼眶通红,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庞流淌而下。
摸了摸脸,我居然哭了。
我心头,有种郁结的感觉,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甚至,我脸又有一些燥红。
可就在这时,我又察觉到不对劲。
我后背,有一种压迫的感觉,有冷风往屋里头灌入,好似还有个人站在我身后,让我打了个寒噤。
我一个激灵,回头看去。
说真的,饶是我见过不少大场面,还见过很多凶尸恶鬼,又被旧街那些头颅洗刷了一遍。
身后的东西,还是吓得我体若筛糠。
一个又瘦又高的老人,站在堂屋门前。
他身上衣服褴褛,有着大量的血痕,只不过,这些血迹年份太久,早已经成了漆黑色。
他胸口有一道很大的伤口,显得触目惊心。
狭长的瘦脸,完全凹陷了下去,柳叶眼,要比马宝义的还细长许多。
他背着一个竹筐,手上满是钢丝,死死地缠绕着,钢丝又延展进了竹筐中。
此外,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同样有钢丝。
只不过,那人身体已经有部分腐烂,剩下的才是泛青。
光秃秃的脑袋,满是褶皱的老脸,一身漆黑色的寿衣。
最让人心颤的是,那人背上有一把很宽大厚重的刀!
“两……两个……”我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下来,死死的抓着木棍,不敢松手。
另一只手本能要摸衣兜里头的符。
我想去抓住五行镇魂百相归一符!
这两“人”,太凶了,一眼都让我没反抗心……
可下一瞬,我手又僵住……
我喉结滚动一下,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沙哑道:“您……是许巫,一口气不咽,一直守着地相庐……这位,难不成是朱圹的师爷朱刽……”
我感觉膝盖都僵硬了。
“离……开……此……地……”干涩的话音,从许巫干瘪的口中传出。
“小子蒋红河……师承李遁空,高祖蒋盘,先祖蒋一泓!入地相庐,是师尊嘱托……我……”
可许巫明显没听我说的话,他的手,稍稍抬起。
他身旁,被钢丝控制的那朱刽尸身,手落在了背上的大刀上!
我头皮嗡的一下炸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不停地落下。
我是真想跑出去,一刻都不想停留。
可我腿太软了,这会儿哪站得起来……
还有,这许巫明明是活尸,可怎么他没有那么“灵活”,我说了自己来头啊!
他还是要赶我走?!
铿锵一声轻响,朱刽的尸身,拔出来了那柄大刀。
许巫再一抬手,朱刽的身体就要入堂屋内。
我更惶然啊,一手撑着木棍,我还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