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太奶从她裤腿钻了出来,弱弱地吱吱一声。
柳絮儿眼中逐渐不安。
“没事的,别落单就行,记仇的只有那个老七,他也活该被吃眼珠子。”我语气又轻松不少。
这时,柳絮儿挂着那布兜里的灰太爷,居然无意识地吱吱了一声。
我愣了一下,看着灰太爷。
柳絮儿嘴巴都撅了起来,小声嘀咕:“灰太爷,你让我和红河省省心吧。命在旦夕了,你还想着眼珠子……”
我:“……”
灰太爷又昏迷了过去,就好像那吱吱一声是梦话一般。
再之后,我没多说什么,把床上的被褥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打了个地铺。
睡觉时,柳絮儿一直偏着头看我,眼中若有所思。
我困得一直打哈欠,喊她也快睡觉。
柳絮儿脑袋躺了下去。
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时,我觉得周身冷冰冰的,居然还有点儿鼻塞。
柳絮儿也刚好醒来,伸了个懒腰。
我阿嚏了一声,柳絮儿有点儿紧张,问我是不是冻感冒了?
摆摆手,我嘀咕了一句:“白节气要给我解毒,一点感冒算什么,等会儿看看他们手段。”
虽然嘴硬,但我还是快速起身,凑到炉子前边烤了会儿火。
冷意被驱散,温暖起来后,我觉得舒服多了。
柳絮儿一样过来烤了会儿火,我们两人才出了帐篷。
帐篷外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些面食,类似于麻花,奶干,奶酪。
一旁两只空碗,还有个冒着热气的水壶。
白节气坐在左侧椅子上,显然等了我们许久。
我本来就饿了,坐在桌旁,絮叨了一句:“四长老,大冷天的,就给喝水吃这个?”
吐槽归吐槽,我提着壶往碗里头倒水。
结果倒出来的,是浓稠的奶制品,略泛黄,还带着一股药草香味儿。
我愣了一下,闭嘴不说话了。
给柳絮儿满上一碗后,我正要吃。
结果胡三太爷窜上了桌子,嘴巴探到了碗边儿,哧溜舔了一舌头。
柳絮儿刚捧着碗喝了一小口,呆呆地看着胡三太爷。
紧接着,黄二太爷,灰太奶,常太爷太奶,甚至就连白仙娘娘都爬了出来,全挤上了桌子。
“要不……你喝我的?”柳絮儿将她的碗递给我,小声说。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
说真的,我是想接过来。
可我又觉得,那样的话,多多少少我有点儿不正经……
干咳了一声,我问白节气,八宅一脉这么抠搜的,知道我们拖家带口,为啥还只给两个碗?
白节气倒是不生气,一抬手,旁侧,昨夜的一个箬冠道士上前,多放下几只空碗。
我给所有太爷太奶都满上后,才自己倒了,自顾自喝了一口。
说真的,我第一个感觉是淳厚,唇齿留香!
再接着,便感受到一股热流贯穿了身体,驱散了不少疲惫。
一连喝了两碗,又吃了点儿奶干,我感觉自己精神抖擞起来。
“蒋先生可还满意?”白节气露出半张脸笑容。
我先说了句一般般,接着又打了个嗝儿。
白节气倒也不戳穿我,站起身,拍了拍手。
顿时,又有两个箬冠道士到了近前。
让我瞳孔紧缩的是,他们居然抬着一副担架。
说是担架,其实还有些像是过阴山脉中,陈家抬我师祖廖呈的椅子。
“四长老,你们搞得这么隆重,我可不敢上去让人抬,我怕你们把我掀翻,从山上滚下去。”我眼皮狂跳。
按道理来说,我对箬冠道士的要求和态度,还是有些过分的。
他们非但不生气,居然还要抬我走……
这就让我觉得有点儿殷勤。
他们可是箬冠道士……
绝不会平白无故地放下身段……
“没人会掀翻你的椅子,只因你现在的状态,不好上山丘,你看这山丘不高,可它并没有路。”白节气淡笑着解释。
我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嘀咕了一句:“行,是这个事儿,也是这个理儿,我原则性很强,椅子可以坐,事情还是得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来办。”
白节气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上了椅子。
柳絮儿起身,到了我身边儿。
白节气却忽然说:“柳姑娘,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观主,只见蒋先生一人。”
柳絮儿面色微僵。
我脸色变了变,立即说不行。
白节气语气不变,依旧缓和,告诉我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让我不用担心。
我立即要从椅子上下来,态度表现的很坚决。
白节气的半张脸总算有些不适。
他略无奈地摇头,说:“那边会很高,比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还要高出许多,昨夜柳姑娘已经有所不适,不太适合往更高的地方去了。”
“如果柳姑娘执意跟随,蒋先生你也是这个意思,我便不反对,只是这危险,我不能保证。”
我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