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开了。
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儿光脚站在门口,乱蓬而干枯的头发上还插着几根柴草,双颊凹陷的脸上一双眼睛大的出奇,看样子不过是七八岁的样子,整个人瘦的像个白皮猴儿。
她仿佛刚刚睡醒过来,方才小小的身子正巧站在门后,避开了周敬尧的视线。
隔着狭窄的门框,一人衣衫褴褛住漏风柴房犹如牲畜,一人着单色便服,隐约可见的花纹上,丝线暗光涌动间可窥其富贵。
谢安恍惚的站在柴房门口,一觉睡醒,天翻地覆,抬首望去,她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
思绪纷飞间,一声仿佛来自远方的问语唤醒了沉溺的谢安,眼前的男人开了口“你是谢安”
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谢安只听见自己机械的回答了一句“是。”随后她抬眼扫了一下周围,确定是她不认识的地方。
她这是在做梦吧
旁边刚刚被制止的妇人终于大胆地开口“贵人,她就是谢安。”
谢望已死,就剩这么个孩童,不管如何,且先将人带着。
周敬尧没有多言,转身,示意属下将那妇人带出去,看了看已经走到院中的谢安,他对着身边的人吩咐“将她带上,另外留两个人在此地蹲守,如若有异,及时来报。”说完话就朝院外走。
此番寻人已是顺便,他本不宜在此地逗留。
听了主子的吩咐,陆训上前抱起小孩儿,还未等人有何反应,疾风一般,他就大跨步跟了出去。
院外,众人翻身上马,在村子众人惊异的目光下,陆训怀带着谢安,一行人纵马而去。
谢安被人抱着坐在马上,看着飞速倒退的景物,她的这具身体及其孱弱,只是起来略微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就已经四肢乏力,头晕眼花,加上此前从未做过如此颠簸的交通工具,还没有在马上坚持到半个时辰,她就已经倒在抱她的人怀里,晕的人事不知了。
再次醒来,便是在一间谢安看来仍然简陋的屋子,安置她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独自躺在硬硬的床板上,望着屋顶,脑袋里这具身体的记忆逐渐回归。
谢安认为,自己真的不知道是撞到什么鬼了她竟然穿越了。
谢安是现代一个知名大学的毕业生,就在昨天,她刚刚找到了一份自己心仪的工作。和忙着考研考公的其他人不同,谢安只想赶紧工作。
多年来,父母离异,她处在夹缝间生存,最大的愿望便是可以脱离那两个家庭,做到不看人脸色的自力更生。
心情难得的带点兴奋的激动,谢安一大晚上才睡着。
结果再次醒来,就迷迷糊糊的听见有妇人颤抖的声音。睁眼一看,什么一个简陋的柴房深刻的怀疑自己在做梦,谢安推开柴房的门走出去,然后就看见一个气势凌厉的古装美男站在她的面前,并且从她的视角看过去,竟然异常的高大。
或许她真的在做梦吧。
现在,从床上坐起身来,抬起自己细的像根麻秆似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下,谢安不得不从做梦的错觉中醒来了。
她穿成了一个将满十岁的孤女。
唉,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谢安对自己即将到来的生活感到担忧。如果说现代她的生活是孤独和挣扎,那现在就是迷茫。
从小到大,谢安升了多少次学,换了多少次学校,便换了多少个环境和住所,父母两边都容不下她,谢安都是随着学校租房住的。
如今,到了此地,短暂的慌张过后便只剩迷茫。
在这具身体空空如也的脑袋里,只有前八年模糊的幸福和后两年吃不饱穿不暖的虐待,除此之外,竟再无半点信息。
陆训领着大夫过来的时候,就看带回来的小孩儿愁眉不展,一脸沉思的坐在床边。
谢安这两年大抵是被王里正家过分的苛待了。十岁的年龄,看上去却异常的消瘦矮小,至多八九岁的样子。现在她皱着一张脸安静的坐在床边上,纤细的四肢搭着苍白的脸和干枯的发,定眼望去,让人颇为不忍。
顺从的接受大夫把脉,谢安乖巧的低垂着眉眼,目前看来,带她到此地的这帮人应该是不会扔下她的,且先走一步看一步。
大夫搭着脉搏一脸沉重,倒是让谢安紧张了起来,其它不说,身体倒是最重要的,只希望别有什么大毛病才好。
“小姑娘长久以来食不果腹,脾胃虚弱,气血不足。除此之外到无其它。”房间里很安静,大夫皱眉所说的话清晰可闻,倒是让陆训和谢安都放下心来。
把完了脉大夫嘱咐之后便挎着医箱走了,陆训为谢安安排了食,他本也不是多话之人,告诉谢安此后会派人来看顾她便去了主子的房间复命。
这里是清谷县的驿站,昨日他们便是从这里启程去的王家村,耽搁了一日,最多明日众人便要启程,去并州。
此地并不富裕,即使是驿站,房间里供人使用的家私也甚少,且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