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一只鸟儿震着翅膀从窗外飞来,灵巧的落在窗檐上,清脆的鸣叫打破了清晨的寂静。穿过昨晚就敞开着的窗户,调皮的秋正许许的送进来股股凉风。
房间内,有一人在榻上面对着墙壁睡得正香,从她舒展的神情上,仿佛可以感受到被窝中是如何的温暖舒适。
谢安从鸟叫中醒来,她昨晚一阵爆发后,睡眠竟然出奇的好,此刻从脖子往下都捂在被子里,这里是客栈的上房,即使没有像那些主子那样讲究的铺上府里带的床单被褥,榻上也足够的柔软舒适。
醒来后,谢安微微的在被子里握了下拳头,慵懒的,她使不上力气。翻了个身,谢安看见了对面窗台上那只四处张望,蹦蹦跳跳的鸟。
是它吵醒她的吧。
一股凉风迎面扑到谢安的脸上,她一个呼吸,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掀开被子,谢安从塌上坐起身来,转身穿上床下的睡鞋,几步走到了窗台边。
小鸟被她吓飞了,扑哧扑哧几下飞到了窗外的大树上。
这里是客栈的后方,谢安一手撑着窗户,一手伸了出去。她的眼前是一片绿中带着泛黄叶子的大树;她的耳中是清脆的鸟叫;她的手上是秋风微凉却温柔的轻抚。
多么灵动的一个世界啊谢安多日以来的烦闷都好似被这个清晨的风给吹走了。
将手伸了回来,转过身,靠着墙边的桌案和圈椅进入了她的眼中。
昨晚的回忆一一归入脑海。谢安一点都不害怕,相反,她挺开心的。
她险些被这个世界给驯化了
前段时间谢安很痛苦,周敬尧开口要她当姨娘,惊恐地,她凭着本能反抗,但那之后,即使有了巧敏的安慰,她潜意识依然觉得有什么危险在前方等着她。
什么危险呢
谢安如今一下子豁然开朗,哪里有什么危险,没什么危险只是寻天楼七年,大家都习惯了说是,主子。是,爷。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谁敢对着上面说个“不”字呢这个字一开口,那是大逆不道的,那是主子随意打杀也没人有理由阻拦的。
谢安那晚一个拒绝,心里惶恐不安,只是七年来寻天楼给她套上的无形的枷锁。毕竟,对于寻天楼的规矩,死不是最可怕的,背叛和忤逆却是万万不可的。
她被两个世界对立的思想折磨着,她下意识反抗,她又不安于自己的反抗,她好像做错事了一样。
如今,这枷锁被周敬尧亲自指给了她看,于是,黑夜给了她清醒和胆子,周敬尧的话语是打开枷锁的钥匙。
什么属下万死不辞,奴婢唯命是从的都见鬼去吧
要是敢逼她,她就跑,大不了就死,昨晚一过,活一天赚一天。寻天楼待了这么多年,谁还怕个死了。
苏巧敏说要罚要杀都陪她。
那也不用了,这是她的事儿,她也不连累人,要不然她死的明明白白,巧敏到死还要觉得自己是违抗了主子。
谢安一边穿衣洗漱,一边在脑海中告诉自己。
外间的人觉得自己是从未有过的清醒,而内间的那个人依然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周敬尧早就醒了,他醒的比谢安还早,清醒的时候外面的天才昏昏亮。
不自觉地摸了摸脸,嘴角处传来隐隐地钝痛,总督大人内心长叹了一口气。
他同谢安打了一架。哦,不,谢安同他打了一架。
两个人昨晚一阵你来我往,周敬尧未曾真正的出过招,他连挡带制服,最后没成功。
是的,他平生第一次冲动想要强迫一个人,还没成功。
然而,这并不是周敬尧躺到现在未曾起身的原因,他不动的原因是,早上醒来,回忆起昨晚,他涌上心头的不是生气,他不知道那是何感受,但他丝毫没有动外间那个女人的想法。
再不起身,母亲那边恐要迟了,周敬尧清了思绪,穿着白色的亵衣,翻身坐到床边。
“备水,洗漱。”一贯沉稳的声音传到外间谢安的耳朵里。
谢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是昨晚客栈这边备好的,她推开昨晚掩上的门,款款的走了进去。
若有外人在此,那这就是他们眼中的谢安了。
而只有坐在床边的周敬尧,才知道这纤细的身体是怎样的劲瘦有力。
床边的人披散着一头黑发,穿着洁白的亵衣,手放在大腿上大马金刀的坐着,脸上的表情是严肃冷漠的,谢安进门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睛,两个人眼神一阵碰撞。
要罚我吗要杀我吗来吧
对视了一瞬间,周敬尧没有丝毫的动静。谢安移开眼神,没有动静吗那算了,她去端水。
周敬尧眼睁睁的看着那女人直直的盯了他一瞬,随后直接朝着房屋的侧边走去,她看他既没有往日的木讷,也没有往日的躲闪,她,她今日很鲜活。
以往的谢安是沉静的,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