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太太。”
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中年妇人正是松尾太太。
松尾太太已经不复白天看到时的那般从容,被岁月留下浅淡痕迹的脸庞上满是愁容。
她节制地叹了口气,用一种疲惫的语气赞叹道“你们果然是优秀的孩子。”
“也是,能接下这个任务的队伍又能有几个庸才,见你们是一年生,是我太想当然,果然糊弄不过去啊。”女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柳鸣溪三人说话。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松尾太太。”
金涛在柳鸣溪的示意下也给松尾拖了把椅子。
松尾太太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坐下,一沾到椅子,她却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软绵绵地瘫坐下来。
她脸上的灰败神色太过于绝望,叫柳鸣溪也有些不忍心用过于严厉的语言逼问,好在松尾太太并没有继续隐瞒的想法,很快就将眼下的情形和盘托出。
衣袖被她缓缓卷起,露出整只小臂,当看清她小臂情形后,三人顿时一惊。
只见那白皙的手臂上肘上贴着两片尼古丁贴片,而更吓人的是那小臂上居然生出了鱼鳞,红白黑三色与孙榕瞥见的分毫不差,这非人的特征叫几人瞬间有了猜想。
侦探本身由于不周山的存在,受到怪谈的影响会比普通人慢,而松尾太太居然都已经出现了因为怪谈而产生的变异,那养老院里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之前老人们突然暴起也有了缘由。
而怪谈领域的影响往往是循序渐进的,之前一接到情报就前去考察的先遣侦探回来后可没有任何异状,而松尾太太却长出了鱼鳞,这无疑证明“怪病”出现的时间和情报中的不一样。
松尾太太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勉强不再是那么六神无主的模样,将事态娓娓道来。
京越镇的怪病,从庆典结束不久就显现了端倪。
这种红白黑三色的近似鱼鳞的坚硬物质,在初期是生长在人体器官上,从外观看不出来,而到了中后期则像是松尾太太一般,生长到了皮肤外面。
而患上这种“怪病”的受害者,往往仇恨火焰,一旦遇见火焰就灰性情大变,极其富有攻击性。
这也是养老院无法开火做饭,明明有烟瘾的松尾太太却无法抽烟,只能依靠尼古丁贴片缓解。
京越镇的侦探分部最初并不知道怪病早已存在,直到有人生出了鱼鳞状的蛋白质,才紧急上报。
直到昨夜,一名居住在京越镇边缘的居民腹痛难耐,在肾脏内发现了鱼鳞,侦探支部才警觉起来,给数个已经体外生鳞的受害者检查。
之后的结果也已经了然,他们绝望地发觉这种由怪谈领域造成的辐射比他们所预想还要早,京越镇的大部分居民早已到了被辐射的中后期,出于彻底丧失理智变成怪物的界限上。
身为嵌合体的侦探尚且有好转的希望,但普通的居民则不然,除非将怪谈彻底收容,才有恢复神智的可能,否则等来他们只会是来自不周山的扫荡任务。
这也是松尾太太对于他们极力隐瞒的缘故,京越镇的支部自然是想要在被不周山发现前收容怪谈,但目前为止却毫无头绪。
而在京越镇的居民在等来怪谈被收容的那天之前,恐怕就要先迎来大清洗了。
松尾太太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女人哽咽的声音在房间门里回荡,孙榕都有些不忍地给她递上了一张纸巾。
不过听完她的说辞,柳鸣溪却依旧神色如常,气定神闲地问道“所以,松尾太太,您想要我们做什么呢毕竟任务所在,这样可不好交差啊。”
只是话音刚落,松尾太太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祈求着三人暂时将此时对不周山保密,并且继续进行寻找怪谈领域源头的任务。
这番眼泪攻击叫金涛和孙榕都慌了神,对方又是年近六十的长辈,柳鸣溪一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好在眼下已经掌握了不少情报,柳鸣溪安慰了几句,在得到了他们的保证后,松尾太太才退出了房门。
“居然这么简单就问出来了”松尾太太一走,金涛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仿佛在看魔幻电影的神情。
不过片刻后那双满是茫然的眼睛里就盛满了对柳鸣溪的崇拜。
“柳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也太强了,我刚才心里可没底了,要是她是带着养老院的人一起冲上来,我可没把握咱们仨儿都全身而退。”暗橘色短发的少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旁边的孙榕也没比他好多少,只是往嘴里塞薄荷糖的频率更高了。
“秘密。”柳鸣溪只是对着他俩笑了笑,手指滑动手机,开始修改起定时邮件的内容。
非要认真说他也确实没聊到松尾太太能够这么坦诚,强龙也难压地头蛇,毕竟他们在别人的地盘上。
出于谨慎,早在察觉到京越镇的不对劲之前,他便开始预备好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