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唐逸一眼。 唐逸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吹了吹水面上飘着的茶末,没有喝,又将茶杯放下。抬头看向张部长,“部长,我刚刚来纠风办才一个多月,说老实话吧,对纠风办的工作我实在没什么心得,一定要我发言地话那我只能叫秘书写稿子去念一念,我想,这不是部里的初衷吧?” 张部长看了唐逸一眼,身子却是更加靠进了椅背,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这样吧。你再考虑考虑,我也将你的意见向部里讲一讲,但你要做好发言的准备。” 唐逸点点头。 走出张部长的办公室,唐逸就轻轻叹口气。这个位子,上不上,下不下的,很多事情。还真的难处理,如果自己四十多岁的盛年,这自然是很好的一次表现机会,就算部里不同意,也要争一争呢,但自己太年轻,不能太显眼、太张扬啊! 唐逸在七楼走出电梯,他的办公室在最东端,走在长长地走廊里。一间办公室门一开,正局员刘进走出来,看到唐逸就呵呵一笑:“主任,刚想找你谈谈呢。” 刘进五十多了,头顶有些秃,油光光的。让人看起来很难受,据传闻,当初他在京城某厅作纪检组长时,办了一个大案子,同时也得罪了某些人,案子办的轰轰烈烈,他也被极快的提为正厅,但不多久,就被调进了监察部。一直再没有作过实职局干。这些年,监察部各个室他几乎都待过。但挂在名字前地头衔永远是正局级纪律检查员、监察员。 唐逸进了刘进的办公室,刘进就帮唐逸泡了杯茶,脸上笑容有些谦恭,令刚刚回忆他经历的唐逸心里莫名一抖,很苦涩的感觉。 “茶叶不错,碧螺春吧?”借喝茶唐逸稳了稳情绪,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一贯地平和。 刘进点点头,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和唐逸保持一段距离,又不太远。笑着问:“主任是北京人是吧?” 唐逸嗯了一声,自己在打听纠风室主要干部任职经历和性格的同时,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在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自己?这是惯例,也渐渐成了官场上的习俗,在某个圈子里讨生活,想不吃亏,就要遵守它的规律和习俗。不止是官场,很多行业,都有自己的规则,自己的一套办法。 喝口茶水,唐逸问:“听说刘局是南方人?” 刘进吐出一个烟圈,叹口气道:“岭东衮州人,十多年没回去喽。” 唐逸就笑:“衮州?现在王主任的暗访组就在衮州吧?你真应该跟着去看看的。”随即就道:“有句诗,说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刘局也这种心情吧?” 刘进苦笑一声,念叨了两句:“不敢问来人,不敢问来人……”又叹口气:“唉,这些乡亲们,可是一年一年地来看我呢。” 犹豫了一下,就道:“王主任的调查组在衮州发现了一些问题、” 唐逸微愕,这才知道刘进找自己谈话的目的,看了看刘进,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刘进就不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的吸烟。 唐逸就站起来,向外走,走了两步,回头道:“这个问题等我和王主任了解一下情况,咱们再谈,好吧?” 刘进嘴唇动了动,没说话,点了点头。 唐逸回到办公室,点颗烟,想了想,拨了王振清的电话。 “主任,我正想找你汇报汇报情况呢。”王振清笑呵呵地说。 工作组调查接近尾声,现在已经陆陆续续回京,准备参加十天后的全国纠风工作会议。 唐逸恩了一声,说:“说说衮州的情况吧。” 王振清马上听出了什么,就笑:“刘局找你谈过?” 唐逸又嗯了一声,心里却叹口气,刘进就算再怎么想适应环境,终究不太会处理这些事,找完王振清又找自己,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