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半响后,他忽然蹲下去,半跪在床榻前,在褚长溪眼前。
褚长溪躺着往后挪,“你干什么?”
楼笙目光微颤,光从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脸上,他眼睫还有淡淡湿意。楼笙眉骨硬挺,凌厉逼人,面对他人时强大又坚硬,但此刻一双通红的眼睛,低垂着眉眼,在褚长溪面前,看起来脆弱极了。
褚长溪奇怪的看着他,从床上坐起来,惊讶道,“你该不会是……”
“哭了吧?”
楼笙闭了闭眼睛,他努力克制自己,但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溪溪生病,为什么不告诉哥哥?”
“什么生病?”
“上次给你做检查,”楼笙望着他,嗓音拼命压抑平静,“报告显示……”
“好了,你别说了,”小少爷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当然有所了解,他打着哈欠,又胡乱揉了两下头发,脸蛋依旧娇俏可人,桀骜肆意。
他毫无病态,笑嘻嘻地问,“你看我现在像生病的人吗?”他站起来,在大床上幼稚的来回踩踏了几步,“你看我能蹦能跳,我的病已经好了。”
褚长溪的身体表面上看确实是好了的,现在除了睡的多一点,并未显出什么异常,因为有系统维持,基因报告单上治愈成功的序列数据,楼笙所能知道的,表面上看,褚长溪确实是治好了的。
“哥哥不是说这个,”虽是如此,楼笙并不完全心安,他盯着褚长溪带笑的眼睛,竭力保持冷静,“溪溪,为什么不告诉哥哥?”
“八年前,十年前刚见面……甚至直到现在,溪溪生病的事情为什么从来不跟哥哥提?”
褚长溪被问的语塞,顿了一下,恼怒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所以,荒原那两年,恣意妄为的小少爷从未把他当成亲密关系的人。
楼笙心口传来闷痛。
“你这个样子做什么?”好像又要哭。
楼笙压抑的喘息,恐惧和哀伤似乎平静不下去,他换气声,显得狼狈,
“没事……溪溪好了……就好。”
褚长溪似见不得他这个样子,烦躁的用脚尖踢了踢他胸膛,楼笙胸膛硬邦邦的结实,强劲有力的身躯,一动不动任他踩,任他欺辱。
他放下脚,鼓鼓脸蛋撇嘴,“好了,我要睡觉,你滚吧,别打扰我。”
似觉不够,他掐着腰,又补了一句,“看见你就心烦!”
楼笙听了最后一句,没什么反应,只是安静下来,静的褚长溪以为他会这么半跪在床边一夜不再开口呢,他才缓缓抬起头,一张冷硬凌厉的脸,落了月色,有些微微苍白。
“哥哥陪你一起睡。”他迎着褚长溪厌恶的目光,解开扣子,脱了外衫,平静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谁要和你一起睡?”褚长溪见状,裹紧被子往远处挪,“楼笙,你真的很烦。”
楼笙胸腔抽痛,侧身看着他。褚长溪直挪到床边没处再挪了才停下,翻身背对着他,气的直磨牙。
月明星稀,隔着窗户,隐隐传来虫鸣鸟啼声,有细风吹拂着窗帘轻轻飘起,褚长溪身形明明暗暗。楼笙盯着他的背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伸出双臂将褚长溪抱进怀里,不顾他挣扎,将他的脸压进胸口,“溪溪,让哥哥抱一会儿。”
“就一会儿。”
“哥哥很怕。”
察觉到他的身体都在颤抖,褚长溪震惊地忘了生气,“你怕什么?”
楼笙手臂收紧,声音都哽咽了,“怕你再丢下哥哥一个人……”一个人在这世上。
褚长溪在他怀里挣扎不开,放弃了,“你害怕一个人睡觉?”
“嗯。”
褚长溪笑起来,“你怕黑?”
“是,怕。”
“胆小鬼!”
……
早上醒来,房间里空荡荡的静,楼笙知道他生病的事,依旧关着他。特别是他不在时,不会允许他踏出房门一步。
褚长溪掀开被子下床,拉开窗帘看楼下,外面也静,只能看到许多站岗的警卫。
“楼笙出去了?”
【是,去联邦大楼继续谈判。】
褚长溪,“对于我生病的事情,他怎么想的?”
“认为已经好了,还是仍在怀疑?”
系统翻查了一下,不怎么确定主角这种复杂的情绪,【事实,数据摆在眼前,但他仍然在担忧害怕,我不明白,他信好像又不信。】
“嗯,那关于基因实验体呢?”褚长溪又问,“基因序列对比报告结果显示并非是楼笙的族人,这不应该,很奇怪。”
昨天夜里不仅褚长溪身体检查报告送来了,楼笙对比实验样本的结果也出来了。
【楼笙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们讨论两个方向,一是样本数据被动了手脚或是有隐藏样本,二是实验体中途被换了。】
詹言当年杀楼笙时肯定会发现他不死之身的能力,进而发现他族人的秘密,那么他理应间接或直接导致楼笙族人被抓进实验室。
褚长溪不无怀疑楼笙的人调查能力,只是实验体被换是因为什么?
他的病,他突然昏迷过很多年……
他得到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