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悦彤看来,她吃的不是菜,而是一份心意。
哪怕是这份心意,带着恨意,她也十分开心。
吃完饭后,曾兰将林秋滢留了下来。
一方面是林秋滢喝了酒,开车不安全。
另一方面,她担心林秋滢回去后无法向牧晨风交代。
林悦彤也喝了很多酒,呈现了醉状。
曾兰和林秋滢把她送到酒店顶楼的房间。
随后,曾兰把林秋滢叫了出去。
当她们离开房间后,原本已经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的林悦彤,慢慢地坐了起来。
此刻再看,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醉意。
林悦彤坐在床上,双眼发直,脸上满是伤感之色。
泪水慢慢涌出,顺着脸颊流下。
没有哪个母亲是不疼爱自己孩子的。
这二十多年,林悦彤无时无刻不思念着牧晨风。
她知道,就算是她有天大的苦衷,也不是她抛弃牧晨风,不来见牧晨风的理由。
可她没有办法,她这么做,只是想好好地保护牧晨风。
否则,不仅儿子会死,她也会死!
她不怕死,可让儿子陪着她一起去死,她办不到!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栎,隰有六驳。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林悦彤轻声吟唱着这段诗经秦风的《晨风》。
牧晨风的名字,就是取自这段。
是她对牧晨风父亲的思念,也是她对晨风的思念。
造化弄人!
转眼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婴儿,已经长大成人。
而她这个当母亲的,却没有履行过一天责任。
他的成长,没有陪伴过。
他的生活,没有参与过。
没送他上过一天学,没参加过一次家长会,更没有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过。
林悦彤无声地痛哭着,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她没有发出一丝的哭泣声,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哭泣方式。
“晨风,等着妈妈,妈妈很快就能查到那个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了!”
“晨风,妈妈想你……”
……
靠山屯。
牧晨风回来后,就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突然,他的心剧烈地跳动一下。
很疼!
一股莫名的伤感,直接涌了上来。
两行泪水,更是不知不觉地顺着眼角滑落。
牧晨风皱起眉头,伸手擦掉泪水,很是疑惑。
“我为什么会哭呢?”
牧晨风坐了起来,他想不明白。
可是他的心情很不好,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一样,让他喘不过气。
同时,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很难受,就是想哭。
“你怎么哭了?”
就在这时,何湘雪走了进来。
看到牧晨风脸上的泪水时,她直接愣住了。
牧晨风摇了摇头,快速地擦掉脸上的泪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就流了出来。”
说着,牧晨风苦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组织人上山采蘑菇吗?”
何湘雪说道:“李彪和张林他们在山上看着,听说你回来了,我就回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牧晨风笑了笑,握住何湘雪的手,将她拽到身边坐下,说道:“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什么意思?”
何湘雪心里咯噔一下,根本不敢去看牧晨风。
林悦彤过来的事情,今天早上林秋滢已经告诉她了。
而且曾兰打电话把牧晨风叫去做饭的事情,她也知道。
但是,她没告诉牧晨风。
现在牧晨风追问起来,她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只能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没什么!”
牧晨风笑了笑,从何湘雪的神情上,他已经看了出来。
何湘雪不想说,他也不会再问。
更不会因此而埋怨何湘雪。
不管是何湘雪,还是林秋滢,包括曾兰,她们的出发点和本意都是好的。..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是他不想见那位亲生母亲。
“现在你已经看到我了,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牧晨风微笑地看着何湘雪,随即抬手将她搂入怀里。
“你想干啥?我告诉你,现在可是大白天,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还有,前两天我说过,在你没向我正式求婚之前,你不能碰我!”
何湘雪俏脸满是羞红,连忙挣扎着从牧晨风的怀里挣脱出去,直接跑到房门门口这才停下来。
“我又不能吃了你,你害怕什么呀?”
牧晨风脸上满是苦笑。
原本只是想逗逗何湘雪,可谁知道何湘雪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我就是怕你吃了我!男人的嘴,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