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黎阳依然和前两日一样, 下楼去餐厅与同事们汇合。
她回了那位领导人的盛情邀请“我可能,要对不住林总那边的好意, 我这几年都没有休假回国,和我先生快四年没见,后来又发生了点事,差点阴阳相隔,”她浅笑,语气坦然,却又坚定,“我目前还是想留在锡城,为他也为我自己。”
领导被她一通得体却又情深义重的话说得感动不已,“这哪里是发生了点事如果不是复先生不远万里过去, 以及他超高的魄力要医护不遗余力地抢救, 恐怕”
他连连说复遥岑是个多么多么值得爱的人,值得她这样的人去托付终身。
这世间有几个人能为另一个人在半天时间内穿过无数国度直达一个炮火纷飞的战乱国家, 去等着她的生或死, 且他们当时是离婚状态。
没有了。
在他们这些常年见过各种风雨的记者人眼里,复遥岑也是举世间独一人。
“我也绝不能硬拆开你们, 哈哈哈。那就算了,反正黎记者在哪儿都是人才, 绝不会埋没, 就是我们要肉疼一阵子了, 没法再和你共事。”
黎阳浅笑“您过奖了。”
“有机会你到北市去出差什么的,我们好好款待。”
黎阳想了想“我们最近也有一个板块要出门找素材,不然我回头和领导商量一下,就定在北市好了,算两个城市交换一下资源。虽然北市是我的家, 但是很多工作还得您帮忙牵头才行,我离开北市多年,在那边没有什么熟人。”
“太好了太好了,你太谦虚了。”对方激动道,“那我们再合作一次,到时候见。”
“好。”
餐后安排车子送他们一行人去了机场启程回北市,黎阳就回单位去工作了。
白天她的精神还有些不济,好在不用在外面跑。
午间在食堂吃饭,胃口不太好,点了份汤,没喝完。
恰好复遥岑提醒她吃药,她就和他聊了半小时微信。
他发语音,小山宝总是在里面插嘴,可爱得要命,搞得她午休结束回去工作时,刚来了一阵猛烈头晕就受不了了,一个冲动就翘了班回去看他们。
复遥岑当时在钓鱼。
手机忽然在鱼箱上震动。他瞥了眼。
阳阳“你们父女俩不在酒店去哪儿了又背着我去滑雪”
复遥岑刚钓起的鱼都来不及卸货,丢下鱼竿在船上,抱起冲到大鱼面前的小猫就利索地回了住处。
今天的高速电梯在他看来有点慢,慢得这么多年来复遥岑头一次有些心浮气躁。
中午和她聊天时她状况不算太好,眼下忽然回来,他很担心,就算她好好的,可上班时间回来找他,复遥岑也是一秒钟慢不下来。
终于到了顶层他的房间,进门看到沙发里躺着一个人,盖着张毛绒毯子,神色很差。
“不舒服吗”复遥岑放下猫,马上拐去厨房倒水。
黎阳说了句“还好”,但是她脸色明显不行,本来就白得发光的肤色此刻能用苍白来形容。
复遥岑回来半跪在她面前,把她扶着靠在沙发扶手,边喂她喝水边说“上医院检查一下,这么多天了,一直没好。”
“可能是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吧。”黎阳喝了口水有了点力气,“我再休息两天。”
“看看保险一点。”
“我不想去医院。”
复遥岑微顿,望进她水雾弥漫的眸中,一眨眼,似乎没什么神采的眼中有水要滑落下来。
黎阳“待腻了。”
“那就不去了。”复遥岑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生怕晚一秒让她难受一秒。那个地方,他也待腻了,足足待近四个月。
他打电话把酒店的医生再次找来。
医生说是她这几天带病工作的原因,所以药吃进去有点作用但不多,一旦她劳累过度就再次不适,不去医院也得吊个水,好得快。
待复遥岑去送医生的时候,黎阳就差不多睡着了。什么时候来给她吊水的她也不知道。
她从没这么疲惫过,一眨眼就陷入深度睡眠之中了。
一晃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在脸上动。
黎阳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她小声嘟囔“山宝乖,自己去玩。”
小家伙坐在她脑袋旁边,闻言瞄了眼她,又马上去抓在头顶飞舞的一只小飞蛾。
眼看它要飞过妈妈的脸旁,它马上又一个伸手去打。
黎阳被它来来回回地蹭到脸颊,痒得受不了,翻身背过去,怨念了一小句“妈妈不爱你了。”
小山宝抬起手看看被自己按死的飞蛾,又静静看着妈妈背对着它的背影,茫然,一会儿落寞地跑去找爸爸
关键是爸爸也不见了,出去好像还没回来。
它溜到玄关处,一跃跳上门把,吧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