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这种人基本就是“只要报出名字就自带一大堆信息”的那个类型……跟这种人打交道,要分外小心。 “你忙你的去吧。”和黄东来打完了招呼,庶爷便随口打发了门外的老鸨。 老鸨得令后,便关门走了。 到了这会儿,这老鸨才刚刚要去初雪那边通知她有人求见,并让姑娘梳妆准备,所以,孙亦谐和初雪的事儿,咱们稍后再表。 眼下,还是继续说这庶爷和黄东来的对饮。 几声互“请”过后,黄东来和庶爷双双落座。酒菜都是现成的,黄东来坐下,也就是添双筷子、添个杯子的事儿。 “黄少侠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是英雄少年,一表人才,容庶某先敬你一杯。”庶爷这套词儿也是早就想好了,如果此刻来的人是孙亦谐,他就把这句话里的“黄”换成“孙”,一样可以用。 “庶爷客气了,黄某受之有愧。”黄东来面带三分笑地端起了酒杯,在回这句话的同时,他已不动声色地验了验酒里有没有被下药。 毕竟是黄门少主,把陌生人递来的东西送进嘴里之前,他基本都要仔细观察一下,这也是他爹从小训练他而养成的好习惯。 第一杯酒饮下,黄东来还没把杯子放到桌上呢,庶爷就立刻问道:“黄少侠,我这酒如何?” “难喝。”黄东来几乎是句头追着句尾,紧跟着庶爷的问题就给出了答案。 这个回答,可并不是因为黄东来老实、说话不经思考,恰恰相反,他思考得飞快,所以他立刻明白这问题是一次试探。 “哦?”庶爷果然被黄东来那超快的回答搞得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呵……黄少侠还真是快人快语。” “不,我已经很客气了。”黄东来道。 “那怎么才叫不客气呢?”庶爷道。 “不客气的说法就是……”黄东来眉梢一挑,将手里那空酒杯的杯口冲着对方,“……你是不是在尿里搀酒了?” “哈哈哈哈哈……”庶爷笑了,大笑。 笑罢,他又道:“黄少侠稍等。” 说着,他又起身,到房间一侧,打开一个柜子,重新拿了壶酒过来。 “这是好酒?”黄东来抬眼看着对方道。 “是好酒。”庶爷边往回走边道。 “你刚才为什么不喝?”黄东来道。 “我一个人的时候只喝劣酒,只有‘朋友’来了,我才陪着喝好酒。”庶爷道。 “那你这到底算抠门儿呢?还是大方呢?”黄东来道。 “这很重要吗?”庶爷道。 “的确,这不重要。”黄东来道,“重要的是,我刚才坐下时,还不是你的朋友,但我喝完那尿一般的玩意儿后,好像就是了。” “呵呵……”庶爷又笑了笑,“黄贤弟……”他对黄东来的称呼忽然就变了,“你应该能懂,像我这样的人,比起‘好话’来,更喜欢听‘实话’,所以,你只要跟我说实话,就可以是我的朋友。” “‘可以是’?”黄东来挑出了这句话里的重点,用疑问的语气抛了回去。 “对,‘可以是’。”庶爷道,“因为仅仅是说话实在,也是不够的。” “还有别的?”黄东来道。 庶爷这时已经重新坐下,并亲自给黄东来满上了第二杯酒:“有啊,还得聪明。” “这么说来,我很聪明?”黄东来道。 “你是很聪明。”庶爷道,“所以此刻你一直在问我听起来很笨的问题,但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也知道问的这些大抵都是废话。” 黄东来点点头:“那你说点不废的我来听听。” “你们是来查郑目开的死的,对吧?”庶爷果然是没说废话,突然就把话题带到了孙黄二人的来意上。 黄东来拿起那第二杯酒,又是一饮而尽,随后道:“既然庶爷已经知道了,不如……你现在就把此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也免得我俩在你这儿瞎折腾。” “呵……”庶爷闻言,轻笑一声,随即也喝了一杯那好酒,再道,“我能跟你说的就是,你们在我这儿再怎么折腾,也是查不出任何东西来的。” “那您的意思是……”黄东来眼神微变,“……让我们别再查了?” “是的。”庶爷道。 “可我们的一位兄弟……包括我们自己,现在都被广行镖局给盯死了。”黄东来道,“不查明真相,我们便无法洗刷自己的冤屈啊。” 按说,这时候,庶爷完全可以回答:“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但他没有这样说。 他竟然是这么说的:“那要不然……我用另一种方法来帮帮你们?” 黄东来神情一肃,看着对方道:“哦?什么方法?” 别看此刻黄哥表面上镇定自若,其实他心里慌得一逼,生怕对方这时回他一句“我这就把你俩给杀了,一了百了”。 “黄贤弟……”一息过后,庶爷慢悠悠接道,“我要是告诉你,我可以让广行镖局在一夜之间消失,你意下如何?” 黄东来听了这话,简直被秀得头皮发麻。 镖局,虽不是正统的武林宗门,而是以营业为主、授艺为次的特殊组织,但真要论实力,广行镖局也勉强排得进正道二线门派的末流。 今天,哪怕是一个一线大派的掌门,恐怕也不敢说能让哪个二线门派“在一夜之间消失”的,但这庶爷竟是说出来了,且说得轻描淡写,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庶爷……愿意为我们做这种事?”黄东来先是喝了口酒压压惊,随后才问道。 他根本也没问对方“行不行”,而是开始往“为什么”那个方向引。 “愿意啊。”庶爷的口气是理所当然,“毕竟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难不难是其次。”黄东来接道,“您为什么要为我们做到这个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