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亦谐和慕容籍的赌约,短短几日间便已传遍了杭州城。 为了以示公平,两人约定:对赌的项目由慕容籍决定,而对赌旳时间地点则由孙亦谐安排。 这也是挺合理的,因为慕容籍是“赌霸王”嘛,那关于对赌的内容交给他,自是比较容易服众;而孙亦谐身为地头蛇,由他操办场地、组织观众,也是事半功倍。 有道是说书的嘴,唱戏的腿,咱这一句话说到就到。 转眼,就来到了两人对决的当天。 这日午后,风和日丽。 慕容籍和刘明按时地登上了西湖上的一艘游船。 今儿个慕容公子可就没有带那么多的打手来了,而是只带了刘明一人,毕竟当年的游船画舫本身就空间有限,纵然今天孙亦谐挑了一艘分上下两层的大船,但那一层的面积也就能容纳几十个人吧。 这几十人的名额,除去对赌的双方外,自然得留给那些前来见证的“观众”,而不是留给某一方带来的几十名打手。 反正今天能上这艘船观战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杭州的达官显贵,孙亦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些人的面前打慕容籍一个埋伏当场把他沉湖的。 因此,慕容籍也的确没必要带那么多人来。 上得船后,慕容公子和刘明即刻就被带到了二楼,他走进房间(即画舫的船舱)时,便发现屋子的四周已经坐了一圈人,座位几乎都排满了。 而房间正中间空出来的一块地方,已然摆好了一张方桌和四个凳子。 对于这几样摆设,慕容籍也并不意外,因为今天和孙亦谐对决的项目——麻将,正是他自己挑的。 “刘先生。”慕容籍来到桌边,并不急着坐下,而是轻声叫了刘明一声。 刘明也立刻会意,上前开始检查那些桌椅。 并没有人对他们的行为说三道四,因为他们此刻做的事情是应该的。 上过赌桌的人都明白,当你去赴一场重要的赌局时,任何由对手提供的东西,你都要戒备,因为任何东西上……都可能被动手脚。 你喝的饮料里可能会被下药,你坐的椅子里可能有机关,还有你面前的桌子、乃至地板、天花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你在魔术里看过的绝大多数技巧,无论是借助道具还是纯手法,都有更加万无一失的老千版本。 其中有些技巧是可以临场用眼力或者经验看破的,但还有很多……如果你不事先检查、有所防备,那人家就算你当着你的面搞,你也拆穿不了。 “少爷,没问题。”刘明仔仔细细地查看过桌椅以及周边的地板梁柱后,便对慕容籍禀道。 慕容籍这才点点头,堪堪将要入座。 但就在他随意地走向其中一张椅子,正欲坐下时,他又犹豫了。 因为这里有四张座椅,他……该坐哪一张呢? 想到这儿,慕容籍又将目光朝四周看去。 由于船内空间有限,坐在最前面的观众距离赌博者的后背也就两米多远,只要伸伸脖子就能看到牌了,那要是自己选错了位置,身后正好坐着个跟孙亦谐关系很好的生意伙伴,给对面打暗号咋办? 刘明也很快看出了慕容籍的顾虑,故接道:“少爷,要不咱们等一等,等那孙亦谐来了,先看他想坐哪儿,我们再做计较……” 他话音未落,突然! 船舱外猛地爆发出一阵琵琶与唢呐的齐鸣。<赫然响起。 紧跟着就见舱门一敞…… 下一秒,一身华服、戴着墨镜、嘴里还叼着根咸鱼干的孙亦谐就伴着音乐登场了。 可能是因为这出场已排练了很多遍,所以孙哥想把过程拉长一点,于是他进门后便开始以慢动作缓步前进,反正就是很慢很慢地朝前迈着步子…… 在场的所有人当场就惊啦。 尤其慕容籍和刘明,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慕容籍当时就在心里念叨:“这姓孙的是疯了?他这是故布疑阵?还是看不起我?” 就在他疑惑之际,屋外的音乐已戛然而止,因为孙亦谐总共也就教了乐师们一小段,再久他们也吹不下去了。 孙亦谐随即就笑着迎了上去:“呵呵呵……啊呀……” 可就在他笑呵呵地准备开口搭话时,他居然脚下一绊,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当然这也不奇怪,您想啊,那年头哪儿有墨镜啊,眼镜倒是有的,所以孙哥的墨镜很显然就是一副他自己用墨染黑的眼镜了…… “妈个鸡!”摔倒的孙亦谐本能地骂了声街,并用最快的速度重新站起,一边拍掉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嗯哼……不好意思啊,屋里戴墨镜有点看不清路。”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顺手又把刚才摔脱的墨镜又重新戴上了……且还戴反了。 看着对方那逗逼般的表现,慕容籍现在内心的想法就是:“我前几天就是被这么个玩意儿算计得死死的?难道我其实也是个傻子?” “那什么……慕容兄,刘先生。”孙亦谐似乎想扯开话题掩饰尴尬,故马上便接道,“二位站着干嘛呀?快请坐啊。” “哦……呵呵。”刘明回过神的速度稍快一些,他当即抱拳干笑道,“今儿这‘局’是孙公子做东……主人没坐,我们客人怎么好意思坐呢?” 这其实是句没什么道理的废话,只听过饭局有等主人先入座的,但没听过赌局有这规矩。 不过他这似是而非的理论,好像也没让孙亦谐察觉出什么特殊的用意。 “那行吧。”孙亦谐只是随口应了声,便要在就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且慢!”而就在这一瞬,慕容籍出言阻止道,“孙兄,你是主人,理应坐北朝南啊,也就是……坐那边的那个位置。” 慕容籍这回反应可快了,他认为孙亦谐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