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无边, 悬挂树梢。
清风楼客栈后院的二楼,一独坐窗边的少年郎君,好似画中仙梦中人。
此刻他正在纠结一件事, 就是如何潇洒又俊朗的出现在心上人面前而不被轰出去!
没错,因为天时地利, 就差人和,秦贺肆就觉得可以跟邀月更进一步了。
不怪他这么想, 比邻的房间, 缓和的关系,只需要轻轻地迈出一小步,接下来,离登堂入室还会远吗?
【宿主, 你又搁这做梦呢?】
秦贺肆翻了个白眼, “你懂个屁!”
【呵……】
脑海里响起小A冷冷的笑声, 【你要不要试试去隔壁蹿个门,看邀月把不把你扔出来啦?】
秦贺肆:“……”
他看着月色正好,并且这次机会难得。正常的想要跟佳人在屋内相会现在嘛肯定是做不到的, 不过……
秦贺肆瞧着对面那棵枝繁茂密的树, 张扬的浓眉微动。
清风楼后院属于过夜客人居住的地盘,而风景在白天看来平平无奇,夜晚坐在窗边欣赏,却有那么一丝诗意。
秦贺肆摸了摸自己斜插在宽腰带里的玉箫,心想,嘿,这不就是一个可以展示自己风流潇洒的时刻么……
夜晚,星空。
吹箫的少年郎君,闻声的月色美人。
说干就干, 秦贺肆打量着自己与对面那颗大树的距离,提气运着轻功,双脚在窗沿上轻轻一点,白色的身影轻松的划出一道弧度。
在树上的某一枝干落脚后,秦贺肆甫一站稳就立马转身。他发现这个角度虽然他能看见邀月屋子的窗边,但视野里的树叶遮挡太多,马上他左右看了看重新找位置。
待到秦贺肆选好了树枝,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接着又垂眸瞅了瞅自己的长腿,是这样凹造型好还是那样更好看?
最终,秦贺肆选择了背身倚在主枝干上,俊脸朝向邀月的窗边。他一只腿屈起放在枝干上,另外一只腿随意的垂落而下,务必体现出一种自由不羁的慵懒感。
秦贺肆抽出玉箫,先是借着月光看了看,本就翠绿剔透的玉箫在月色的光感下,更显得精致而充满了生机。他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玉箫,心里却想的是,等会儿给点力呀。
从自家便宜爹那里薅来的东西,本来只是想说当做一个饰品用的,很显然,这从江府出来半年,这玉箫确实也没派上用场。
不过今晚,趁着月色正好,这东西没准能在他秦某人的手里,点亮第一次的闪光时刻。
秦贺肆拍了拍玉箫,加油啊萧萧~
玉箫轻移至唇边,少年郎薄唇微微吐气,修长白玉的手指不时在萧柱的孔上弹动。那乐声初时响起可闻生涩之感,待到奏乐人身心沉浸之后,箫声清丽之音飘荡在院中,婉转盘旋之后,随风飘向了清风楼的二层某处屋子的窗边。
似在徘徊,似在低诉,箫声中隐含的那一缕缕的倾慕之情,相思之意,好似自己撬开了窗子,钻了进去。
屋内。
白色的宫装美人,盘膝坐在床上,玉手分别搁置在腹前。
在一个周天的功力运转之后,刚想收工准备就寝的邀月,白皙的耳朵轻动,原本平静的面色出现一丝波动。
……
她在极力避免被这突然出现的求偶之音打扰。
没想到,越是抗拒,那自窗外传来的玉箫之声就跟它的主人似的不要脸,一个劲的想要引起绝色美人的注意力。从一开始的缥缈、孤独与哀怨,慢慢的,箫声变得欢快,活泼。在一个高昂的长音之后,箫声开始缠缠绵绵,黏黏糊糊……
邀月:“……”
邀月微垂眼帘,沉默了半晌。
最终,她还是下了床榻,走到了窗边。
随着她推开了窗户,见到了夜幕下的一景让她轻轻地扬起眉梢。
……
坐在大树上的少年郎,闭着眼眸吹奏玉箫。月色倾慕他,毫不吝啬的把朦胧的月光撒在少年郎的身上。白色锦缎的衣服上,月色光芒好似在枝叶间的阴影下跳跃,像那山中勾人的男妖精,纯洁却又直白。
好似察觉到了佳人的目光,少年郎掀开眼皮,那双黑色的眼眸,火热而执拗的望向了邀月,伴随着他奏出的求偶箫声,眼神带着钩子,眼波流转间都像是在朝窗边美人诉说爱意。
邀月抿了抿唇,不知为何忽然间有点口渴。她原本轻放在窗边的手,慢慢地向下,一点点抓紧沿边,一点点地蜷缩起来。以往像是江玉郎这种大半夜发疯的行为,邀月都是选择视而不见,或者干脆动手让他闭嘴。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月色太好,那眸中盛满了爱慕之色的少年郎,在树上对着她吹奏着求偶的乐曲,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刚刚好到邀月手心微微湿润,心口发热。
就这样,在邀月的默许下,好似感受到了她的纵容,而那奏乐的少年郎眸光晶亮,被鼓舞了般,玉箫所奏之音,越发缠绵……
夜幕下,月色笼罩。
树间吹箫的少年郎,窗边的月下美人,好似一幕惊艳世人的生动画卷,铺开在了此方天地之间……
直至一刻之后。
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