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官服却被人一把抓住。 李天浴回头一看,原来是卢一峰拉着他。 卢一峰道:“抚台......水凉!” 李天浴流着眼泪回道:“三好,事已至此,你说我还有活路吗?” “有的,一定有的......”卢一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哪怕是流放宁古塔,也有起复的机会!况且......如今清天虽未死,但是周天却已经立起来了!” 李天浴一愣,“三好,你这是什么意思?” 卢一峰道:“抚台,若论及对平西王藩下的熟悉,朝廷这边两广王制军第一,您第二啊!” 李天浴被卢一峰这么一圈,果然觉得自己似乎还有活路,也就打消了畏罪跳江的念头。他想了想,又对卢一峰道:“三好,那咱们也别再找船了,先回富顺县吧。” 卢一峰摆摆手:“抚台,咱们再等等。” “等什么?”李天浴问。 卢一峰道:“也许会有大观镇方向跑过来的败军......咱们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大观镇那边的败军会来安溪镇这里?”李天浴问,“他们沿着官道一直往北不就能到富顺县城?” 卢一峰摇摇头:“抚台......就怕吴三桂还有埋伏!” “还有埋伏?”李天浴抽了口气儿,“这姓吴的也太狠了吧?” ...... 卢一峰猜得没错,吴三桂的确还有后招......怎么可能没有?吴三桂是拿着岳乐的军事方略和底下的大将、参谋们一块儿反复研究了许多天,才制定出极具针对性的方案,当然会有后招了。他好不容易逮住这样的天赐良机,怎么可能放过几千八旗马甲? 错过了这个机会,今后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打的胜仗了! 而岳乐和费扬古,这会儿也知道不大对了......因为他们在从大观镇战场上跑路的时候,并没有遭到吴军最犀利的竹枪骑兵的追杀。 所以他们的撤退出乎意料的顺利,很快就沿着官道逃到了荣溪桥附近......直接过桥是不可能的,因为荣溪桥南还有吴应麒率领的两千五百人组成的空心方阵在挡道呢! 从大观镇一路跑过来的岳乐和费扬古当然不想和强攻了,他们手头只剩下三四千士气低落,队伍散乱,甚至连编制都已经混乱的八旗马甲,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了。 不过他们还可以绕过这个方阵,从荣溪桥以西的荣溪泅渡...... 而富顺县城这边的清军远远的就看见岳乐、费扬古率领的败兵,早就开出来在荣溪北岸列阵,就等着接应败军了——如果堵着荣溪桥的那个吴兵方阵敢解散队形,那荣溪北岸的清军可就有了可乘之机了。 看到富顺县城外飘扬着的各色清军军旗,岳乐和费扬古才松了口气儿......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命大概是保住了,跟着他们的三千多个满旗子、蒙旗子,大多也能安然返回。 只要这些老底子还在,八旗汉军和包衣奴才总是会有的...... 两个人刚想到这里,那座拦路的吴兵方阵靠南两角的旗门忽然就打开了,然后就看见大队的竹枪骑兵从旗门里面鱼贯而出,在官道和官道两旁的平地上展开了一个又一个的两列突击横队。BiquPai. 这下岳乐和费扬古还有跟着他们跑了一路的八旗兵的心都有碎了! “王爷,您别急,待卑职杀开一条血路!”费扬古还是有点勇猛地,当时就把腰刀给抽出来了,摆出一副要和对方搏命的姿态。 可是他身后的八旗子弟们却没一个附和他的,这一路跑过来,马力都不剩下多少了,还这么冲?况且,刚才跑路的时候,许多八旗兵还嫌长枪碍事,都给丢弃了,现在拿把短刀去和敌人的竹枪骑兵对冲?送死吗? 就在这群八旗子弟提不起勇气战斗的时候,对面吴军那边已经开始擂起冲锋的战鼓了! 战鼓声中,就看见所有的竹枪骑兵都开始策马向前! 安亲王岳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突过去是不可能的......而要跑,又不知道往哪儿跑? 别看这位王爷年轻时候也久经战阵,但他一直打顺风战,从来只有他追着别人砍,根本就没有被敌人打得大败,还让人围追堵截到没地儿跑的经验。 就在这位王爷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边上的费扬古已经反应过来了,猛一拉他的缰绳,然后大吼一声:“王爷,快跟我走......咱们往山里逃!” 对,往山里逃! 岳乐也醒过来了,还可以钻山沟啊!还是费扬古这个年轻人机灵,有前途!现在的大清就需要他这样既能打败仗,又善于逃走的新生代将领! 想到这里,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