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四川,再加上四川本地投靠他的逆贼,五万人都能凑出来,而且还挟着大胜之威...... 岳乐骑在马上,左算又算,都觉得想要把吴三桂压制在四川是不可能的。汉中多半也保不住,能暂时守住秦岭就不错了......仗打成这样,该怎么和朝廷和皇上交代呢? 他正唉声叹气的时候,突然前方一阵马蹄响起,蹄声密集而且急促,怕是有几百上千骑正在奔过来。 他看了看左右,这里已经是保宁府的地盘了,附近还有一座驿城,应该是富村驿。 难道保宁已经丢了? 岳乐听见这马蹄声脸色都吓白了,忙勒住战马抬头向前看去。 王忠孝也有点紧张了......现在四川兵荒马乱的,大清朝的秩序已经崩了,吴三桂的新秩序还没建立,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折在某个小军头手里! 倒是卢三好表现得非常镇静:“自己人,一定是自己人......吴三桂的骑兵精贵,轻易不舍得出动,之前已经用得狠了,现在一定在休整,不可能大批派到保宁,更别说一次出动几百上千来对付咱们。” 这个分析还是有道理的。 岳乐和费扬古都赞许地点点头,两个人也恢复了镇定,立马在官道上等着前方的马队靠近。没过一会儿,岳乐、费扬古等人就已经看清楚来人的装束和旗号了——都是“一片红”!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正红旗小旗主,顺承郡王勒尔锦的人。看他们的数量还挺多的,还有红色的布面甲穿,看来从富顺县跑路的时候还是挺麻溜的。 费扬古的眼神很好,远远的就已经瞧见勒尔锦本人了,于是就用满洲话大喊:“来者可是顺承郡王吗?安亲王在此!” 那边马上就传来了勒尔锦的声音:“是费扬古俺答吗?我是勒尔锦......安王爷还好吧?” “还好,总算是......呜呜......” 一路上都表现得挺坚强的费扬古说着话忽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而他这一哭不要紧,其他人也都被他“带哭”了......连心情很不错的王忠孝、卢三好也都马上变了脸儿,落下了伤心的眼泪。 打了败仗的岳乐哭得就更伤心了,都哭得摇摇晃晃,快要从马背上跌下去了。还是王忠孝和卢三好反应及时,两人赶紧从马背上翻下来,一边一个扶着岳乐,岳乐则身子一软滑下了马背。 勒尔锦也飞马到了岳乐的跟前,一边哭着鼻子一边从马背上下来,“叔王,叔王......咱们这次输得太惨也太冤了!” “输得冤?王爷,这话怎么说呢?”王忠孝的眼泪也是说来就来,一边哭还一边咬牙切齿地问。 卢三好这个大好人也一脸好奇地问:“王爷,咱们到底冤在哪儿?” 勒尔锦抹着眼泪道:“咱们内部有不少吴逆的细作!” “是吗?”卢三好一脸吃惊地表情,又瞄了眼王忠孝...... 王忠孝问:“王爷,您说的细作是不是马思文那个混帐王八蛋?” “什么?马思文也叛变了?”勒尔锦大吃一惊,“他是旗人啊!” 岳乐咬着牙齿,“还是个陈汉军呢!如果不是他给吴三桂通风报信,又领着五千绿营新军倒戈,我怎么会输得那么惨?” “就是!”王忠孝说,“王爷本来都快赢了,已经在大观镇压制吴逆打了......” 勒尔锦摇摇头道:“没有这个马思文咱也赢不了......因为咱们内部还有吴三桂的奸细!” “是谁?”王忠孝一脸怒气,右手攥紧了腰刀。 “是,是......姓罗的!” “姓罗的?”王忠孝一愣,“难道是......” “四川巡抚罗森!”勒尔锦一副快要气炸的模样。 “罗森?怎么可能?”卢三好大惊。 “他是巡抚啊!”王忠孝也有点不敢相信。 岳乐也是一脸惊诧莫名:“顺王,你说罗森是吴三桂的人?我还以为你说吴之茂呢!” “吴之茂也是吴三桂的人!”勒尔锦跺跺脚说,“还有四川提督郑蛟麟、夔州总兵谭弘都是吴三桂的人!叔王,您看看四川这是什么地方?巡抚是吴三桂人,提督是吴三桂人,总兵也是吴三桂的人......还有底下的道府州县,还有各地听调不听宣的豪强,几乎都是吴三桂的人!我们这些客军还怎么打? 那日我们在荣溪桥上和吴逆的兵战,连着打退了吴三桂七八次进攻,眼看就要赢了......结果罗森领着他的抚标在富顺县城内叛变,直接救走了吴应熊还捎带着抄了我们的后路,把我们摆在富顺县城上的炮阵都给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