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棋,柳氏再不老实,她定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事已至此,只能盼着楚伦歆放宽了心,先养好了身子再说。 还有,必须保住了常恭溢,若失了孙子、失了儿媳,楚伦歆在常府的处境一下子就天翻地覆了。 偏又不记得常恭溢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楚维琳有些焦急,但还是压着心思,道:“谢谢表兄告知。” 四目相对,楚维琳才注意到了常郁昀的神色有点儿不自然,一瞬疑惑过后,倒也明白过来。 一个少年郎,与一个姑娘说什么“小产”、“通房”,怎么会自在? 况且,楚维琳清楚常郁昀的脾性,真不是那等厚脸皮之人。 之前与她说“求娶”,那是表露心迹,今儿说的全是妇人是非,他只怕是硬着头皮才说完的。 这样的认知让楚维琳突然之间有些说不出的愉悦之感泛上心头,上一回她行事不妥叫他撞个正着,这一回能让常郁昀狼狈苦恼,倒也算是“报了仇”了,她甚至忍不住想要勾一勾唇角。 心境舒展不少,想着面前这人过几日就要殿试,楚维琳道:“还未恭喜表兄杏榜提名,听说春闱时做的文章极好,我父亲还写给了维琮看,等殿试之时,定能得一个好名次。” 笑眼弯弯,亲切不已。 常郁昀亦露了笑容,轻舒了一口气:“同科之人都是各省佼佼,与他们一道,我收获极多。” 自幼便有盛名,出身、容貌、学识堆成了京中女儿心中的常家五郎,可只有常郁昀自己才知道,他背负的不仅仅是盛名。 科考一途,与人比试文墨,真正明白学海无涯,明白山外有山,明白老祖宗爷在世时说过的莫要被京城繁华蒙蔽双眼。 他想走出去,想要有一日离开京城去他处游历,也想要在游历时有人陪伴左右。 有面前这笑颜陪伴左右。 清朗月光又渐渐隐去,常郁昀估摸了下时辰,道:“该回去了。” 楚维琳颔首,她也担心过了角门落钥的时间。 正欲往外走,却见宝槿紧张地转过头来,捂着嘴指了指外头。 楚维琳不知何事,却也瞬间惊出一身薄汗,望向常郁昀。 常郁昀倒是不慌,示意宝槿和楚维琳到一旁暗处,自个儿从门缝处往外看去。 不远处,一盏灯笼。 那灯笼不怎么透光,并不亮堂,也照不清楚提着灯的人,似乎那人也怕被人瞧见了,灯笼很低又很暗。 常郁昀眼神好,凝视了一会,倒是看清楚了那人模样。 是大赵氏身边的一个娘子,应该只是路过,并不是朝采芙院里来的,只是不知这么晚了,她一个人鬼鬼祟祟到底要去哪里、做什么。 思绪一转,常郁昀已经做了决定,他快步走回楚维琳这边,低声道:“是大伯母屋里的娘子,就一个人,我跟着看看她搞什么鬼,你等我走远些就回宜雨轩去。” 大赵氏身边的行事鬼祟的娘子? 楚维琳叠眉,她倒是晓得是哪一个了。 那娘子名唤莞馨,是个望门寡,和守了家庙的跛子钱七私通,她还通过家庙中的暗阁与一个倒夜香的通些信息。 这全是前世时宝莲发现的。 需要靠这样的法子传递的信息自然是根本见不得光的,赵氏一族在朝中不仅仅是站错了位,还与异族有些不清不楚的联系,到最后新皇上位,又怎么会留下这些祸端? 常郁昀轻手轻脚跟上了莞馨,楚维琳略等了等,直到不见那昏暗灯笼光后,才扶着宝槿一道往宜雨轩去。 走到角门外头,远远瞧见里头灯光,楚维琳深吸一口气,再次叮嘱宝槿道:“与谁也别说,也不能叫陆妈妈担心。” 宝槿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