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出来,陶家就完了。 女子的一生,依靠娘家颇多,嫁人之后能否硬起腰板说话,娘家的实力是很重要的,若陶家倒了,她要如何? 重活一世,不是仅仅为了收拾陶三太太和陶七,陶八是要一生荣耀,是要做人人夸赞的好姑娘、好媳妇,是要把前世堆在她身上的那些骂名一并甩开! 她还没有说亲,又怎么可以失去娘家? 她要和楚维琳谈判,就算是给她做小,也总比让陶家倾覆了强! 只是,陶八根本没有想到,楚维琳会这般拒绝她。羞辱她,让她仿若回到了前世,又成了那个让所有人指指点点、笑话讽刺的陶八。 陶八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楚维琳见此,也没有了和她继续说话的心情。话不投机,再说下去也是白费。 让李德安家的看着陶八,她什么时候想走就让她走,楚维琳由水茯扶着站起身来,缓步往后院走。 陶八察觉到楚维琳的动静。见对方已经迈出了门槛,她急急呼道:“即便常家是京城勋贵,可强龙不压地头蛇,江南地界上,可不是由常家说了算。明州那里,乌大人若知道你们釜底抽薪,一定会对陶家施予援手。夫人,你因着气恼我和七姐姐,就让常大人和乌大人为敌,这难道是贤妻所为?夫人不如考虑考虑。各退一步,毕竟常大人要在金州为官的。” 楚维琳顿了脚步,陶八见她皱着眉头回转过身来,以为自己这番说辞有些用处,心中刚一松,却见楚维琳淡淡笑了。 陶八一怔,硬着头皮道。“夫人,难道我说得不对?若是就因为这些事情,让常大人和乌大人交恶,即便常大人不为难你。京城那儿,你的公爹婆母又会做何想?” 这是陶八的经验之谈,前世的她就是这么吃过无数的亏,因着她的不贤惠。丈夫不爱,公爹婆母不喜,连下人提起她的时候,都说她给这个家里带来了太多的麻烦了。 陶八深受其害,以己推人,以为楚维琳也一定会有这样的顾虑和烦恼。 楚维琳抬手揉了揉眉心。叹道:“陶八,我本以为,因为我是出嫁女,你们只当我是常夫人,而忘了我是楚家女的身份,所以,从一开始,金州这儿就没人想到过我的祖父曾是在江南多年的都转盐运使,没人想到过贺家大奶奶是我姐姐,可到了现在我才知道,你们不仅仅忽略我的出身,连我们爷的出身都是一知半解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呵…… 我公爹任明州知府的时候,乌礼明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同知,即便如今公爹回了京城,这江南地界上,也不由他乌礼明说了算。 你们陶家去明州求救的人走了有三五日了吧?再过两三天,回信也该到了,到那时候,你只管看一看,乌礼明是会对陶家施予援手还是不管不顾?或者说,他自顾不暇,根本想不到你们了。” 陶八姑娘面色灰白如老妪,她的确不知道,常大人的父亲曾是乌礼明的上峰,她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 可最让陶八姑娘心惊肉跳的是楚维琳直呼乌礼明的大名,又说他自顾不暇,这…… “什么意思?乌大人怎么会……”陶八姑娘急急道。 楚维琳没有再提乌礼明,而是道:“我说话做事,算不算贤妻,实在不用你来操心。至于我公爹婆母如何想,你就更管不着了。” 说完这些,楚维琳凝视着陶八姑娘失魂落魄的模样,略一思忖,又补了一句:“陶八,你从一开始就是知道陶家里头的那些事情的,你明明全部都知道,可你却视若无睹,你觉得这些事不会影响到陶家,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阻止亦或是改变。你只讨好老祖宗,讨好你父亲,说到底,你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和陶三太太、陶七的争斗上,是你太过狭隘了。” 说完这些,楚维琳也不管陶八姑娘听明白多少,扶着水茯的手往后院里走。 宝槿见她兴致不高,不由宽慰道:“奶奶,一个拎不清的人说的拎不清的话,您可别往心里去。” 水茯亦附和,道:“可不是嘛!这一个两个的,瞧着我们爷出色,奶奶又好说话,就顺着杆子爬上来了,那等愚人,奶奶千万别计较。咱们过来的时候,奴婢听见满娘在和娉依商量,说是早晨得了些新鲜的地瓜,个头大,一定粉糯粉糯的。奶奶还记得前回爷带回来的地瓜丸子吗?就是地瓜打成了泥,做成小小的丸子,过油一炸,香得不得了,奶奶分了奴婢们几个,大伙都说好吃。满娘也惦记着,说是今儿个试试手,让奶奶换个口味。” 楚维琳闻言,扑哧笑了。 陶八的那些话语,她倒不会特意往心里去,这两个丫鬟为了让她省心,竟拿些吃食来勾她。 分明不是贪嘴的孩童,可兴许是肚子里有一个小祖宗的缘由,楚维琳这些日子很是挑嘴,从前喜欢的一些食物都有些索然无味了,急得满娘恨不能挖空心思给她琢磨些好吃的出来。 油炸的地瓜丸子,在金州城里也算是颇受欢迎的,常郁昀带回来过,不仅楚维琳喜欢,霖哥儿更是爱不释手,不过,过油炸的东西,凉了之后总比不上热腾腾出锅的,满娘在府里自个儿做,只怕味道更好些。 “我都叫你说馋了。”楚维琳笑着与水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