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果儿本就心虚,叫甘二婆子一晃,一张脸越发惨白,见红英瞪着眼珠子看她,她哆哆嗦嗦道:“姑娘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这个小瓶子,怎么就成了害大奶奶的东西了。” 红英见甘果儿不认,嗤笑一声,道:“你以为你不说,就没有法子了?这东西可不是寻常人家会有的,我量你也没本事自己去弄,快说,是哪个给你的,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在奶奶的饭菜里动手脚?你若不肯说,就跟我去见老太太,自然有人收拾你!” 红英话音未落,便伸手过去,一把拽住了甘果儿的手腕,使着劲儿往外拖她。 甘果儿抽了两下没抽出来,用了大劲推红英:“你做什么呀!你们救不了大奶奶,就想把事情往我身上推?” 甘二婆子一听这话,到底是偏心女儿多些,扭过头来与红英道:“姑娘,这……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果儿年纪还小,不懂事,绝不是像姑娘说的这样要害奶奶的。” 红英啐了一口:“什么东西?哈芙蓉!黑了心肠的东西!” 甘二婆子怔怔,半晌不晓得哈芙蓉是什么,甘果儿的面色越发难看了,低下头望着脚边那黑色的粉末,紧紧咬了牙关。 楚维琳拍了拍红英的肩膀,道:“你与她手机看小说哪家强? 手机阅读网说这些做什么?我亲眼见到她在捣鼓这些东西,也不用见你们老太太了,直接拖出去送去官府。官府里办案,还怕她不说实话?” 甘二婆子脚下一软,生生跪倒在地上,颤着身子道:“夫人,不关果儿的事体,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要见官就让奴婢去,这东西是奴婢弄来的。” 楚维琳冷笑,娘亲替女儿顶罪的,她见识了不少。因此根本不信甘二婆子这番话。便问她:“你说是你弄来的?从哪里弄来的?谁给牵的头?为何要添在大姐的饭菜里。” “这……”甘二婆子无言,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了几句话来,“奴婢听说这东西对奶奶的身子骨有益。这才加进去的。是外头的郎中手中弄来的。奴婢是一片好心,这才……” “你要和府衙里的大人去说这话?绍城里的郎中走街串巷卖起了哈芙蓉,他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指不定脑袋都要掉了。”楚维琳看着地上的粉末。只觉得那些黑色是如此刺眼,“甘家的,你想明白些,这都是毒害人的,是要毒死大姐的东西!你不问清楚甘果儿来龙去脉,只想着替她顶罪,是什么道理!” 甘二婆子身形一震,心中左右为难,一边是亲生的闺女,一边是待自己有恩的大奶奶,思前想后的,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纠结来纠结去的,心中烦闷,不由红了眼睛,捧着甘果儿的脸,道:“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知不知道这是害人的东西?” 甘果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又是见老太太又是去府衙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整个人簌簌发抖,看着甘二婆子,甘果儿嗫嗫道:“这、这是前头段家三娘给我的,只说让我三五不时地就在大奶奶的饭菜里添一些,还说,不会叫人发现了,便是这瓶子放在灶台上也无事。” 甘二婆子难以置信,摇头道:“段家老三?你怎么就会听她的!你脑子叫驴子踢了不成?” 甘果儿往后退了两步,道:“是她说,事成之后,把她大姐给她的那匹料子给我,说往后她大姐有大造化,定不会少了我的好处,我才……” 甘二婆子哀嚎一声,扬手甩了甘果儿一个耳刮子:“段家老大会有造化?不过是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能有什么体面?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啊你!明明知道这都是害了奶奶的东西,你还不收手!你这是、你这是!” 甘二婆子越说越激动,原地转了一转,见墙角有一把鸡毛掸子,她几步过去抄了起来,扬手就往甘果儿身上打:“孽畜啊!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畜来!当初你大病一场,全靠奶奶才能救回来的,你倒好,不想着给奶奶报恩,还做出这等事情来!我打你死,我打死你一了百了!当初就不该救你,不该生你!” 甘果儿吃了两掸子,痛得直叫唤,甘二婆子追着打,引来院子里一阵指指点点声。 楚维琳低声与红英:“段家老大是谁的丫鬟?” 红英几乎咬碎了银牙,狠狠道:“还有谁?自然是颜姨娘!” 楚维琳抿唇,面前浮现了颜氏那张乖巧又小心翼翼的脸庞,一举一动里都带着谨慎,却不知道,竟然是一朵黑心肠的白莲花。 深吸了几口气,楚维琳吩咐红英道:“就算是颜氏,靠甘果儿一个人的片面之词是不够的,便是把段家两姐妹拉扯进来,颜氏一样可以弃车保帅。” 红英听得明白,颔首道:“夫人说得对,颜姨娘摆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来,再掉几颗眼泪,就能把自个儿摘得一干二净了。” “大姐夫那儿,我去说。”楚维琳下定了决心,便使人引路,去寻贺淮卿。 贺淮卿在书房里看书,听说是楚维琳来了,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管说的是什么事情,两人毕竟是姐夫与小姨子,私下见面说话并不合适。 贺淮卿知道楚维琳一定清楚这一点,可楚维琳还是来了,要说的定然是要紧事,他琢磨着要请颜氏过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