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莺替清韵委屈。 三姑娘是安定伯府正儿八经的嫡女,可过的这叫什么日子? 吃不饱,穿不暖,一年里十二个月,足足有十个月是被罚住佛堂。 好不容易被罚够了,能回自己院子里住了,每一回,都不超过三天,又被罚关回来,一关少说就是一个月了。 半个月前,三姑娘好不容易抄好了佛经,能搬回泠雪苑住了。 可是才歇了两晚上,五姑娘她们就拉着三姑娘去沐家三房沐尚书府给堂姑娘道喜。 明明是五姑娘见不得堂姑娘得瑟,故意推了三姑娘一把,三姑娘往前一栽,又推倒了堂姑娘。 害的堂姑娘撞在了台阶上,下巴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当时,沐尚书府恨不得活刮了三姑娘。 回来后,老夫人不闻不问,就打了三姑娘二十板子,丢到佛堂来抄家训佛经。 罪魁祸首五姑娘却什么事都没有。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就没见过有谁家长辈偏心偏到这种程度的! 可怜三姑娘怎么替自己辩白都没有用,当时明明有许多人瞧见了,可没人会为了不受宠的三姑娘说话,为她去得罪大夫人,反倒趁机巴结大夫人,一口咬定就是三姑娘推的。 在她们眼里,三姑娘是在污蔑五姑娘,心肠歹毒。 三姑娘替人背了黑锅,被罚在佛堂抄半年家训佛经。 可就是这样,她们还觉得不够,在三姑娘的吃食里动手脚。 三天前,她以为姑娘是饿很了,吃馒头太急,被噎死了过去。 可谁能想到馒头里被人塞了半根绣花针?! 要不是三姑娘命大,有几个人能活命?! 现在三姑娘伤了嗓子,她和喜鹊去求大夫人给姑娘找大夫。 大夫人明面上是答应的爽快,还责怪她们照顾不周,可是这都三天了! 大夫压根就没有来过! 流莺恨恨的想,是不是大夫人派去请大夫来的丫鬟半路上给摔死了,不然就是爬着出府,也把大夫给请来了。 更叫人寒心的,是大厨房送来的饭菜,明知道三姑娘喉咙疼的连饭都吃不了,还故意把菜做的辣辣的,就是她爱吃辣,都吃不了两口,何况是三姑娘了?! 从伤了嗓子起,到现在都三天了,三姑娘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还是逼不得已说的。 三月天,早凉晚寒。 姑娘被罚住佛堂,冷的晚上直哆嗦,她去要拿些炭火。 炭没拿到,倒是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五姑娘她们那么娇贵,都没要炭了,三姑娘犯那么大的错,还要什么炭?如今伯府可比不得从前了,便是连老夫人的用度都一再缩减,三姑娘还妄想和从前一样呢,以前侯府没被贬前,那些炭敬冰敬多的用不完,如今呢,都要自己掏银子买了,这都拜江家所赐!” 这些话,言犹在耳,字字诛心。 五姑娘会去要炭吗? 五姑娘的炭根本就用不完! 还有,她虽然不是安定伯府的家生子,可来伯府伺候也有七八年了,伯府被贬才两年,她压根就没有见伯府用度有减弱。 别说什么主子的月例削弱了,那是笑话! 明明就是大夫人看那些庶女姨娘不爽,借机拿捏她们,那些姨娘心里有气,奈何不了大夫人,就把气撒姑娘身上,什么事都怨姑娘,想想都窝火。 要是江家没有出事,谁敢这样慢待三姑娘?! 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 江家,是沐清韵的外祖家。 江老太爷,官拜太傅,荣宠一时,可是好景不长,江老太爷得罪了皇上,被贬了官。 江家败落,侯爷身为女婿,帮着江老太爷在皇上跟前求了句情,结果惹怒皇上,安定侯府被贬为了安定伯府。 流莺想不明白,这一切明明和三姑娘关系不大,是侯爷重情重义,要帮江家一把,才导致侯府被贬。 可伯府,上到老夫人,下到丫鬟婆子,都把这错加在大姑娘和三姑娘身上,一心想恢复侯府爵位。 为了拉拢朝臣帮着说话,老夫人不惜把大姑娘嫁给定国公府大少爷,要知道,定国公府大少爷中风偏瘫,卧病在床啊! 想到以前笑容明媚,说话温声和气的大姑娘,出嫁才一年,就消瘦的皮包骨,流莺就心疼的想哭。 现在三姑娘就快要及笄了,她不敢想,老夫人她们会把三姑娘嫁给谁…… 清韵不知道流莺为她的将来担忧。 她正望着她手里的炭,心底一口气,怎么也舒缓不了了。 昨儿,为了这些炭,她不得已开口说话,嗓子疼的差点没把心肺给咳出来,没想到却被人这么糟践。 流莺去要炭火,没有要到,她受不住寒,就想了个办法。 往常府里的炭,都是买来的,最好的当然是银霜炭了,放在屋子里没有烟味。 大多用的还是普通炭,再次一点,就是自己烧的炭了。 就是那种火燃烧的旺旺的,放在封闭的罐子里,因为缺氧而熄灭。 清韵让流莺端饭菜时,找厨房婆子要了些炭,没有罐子,只好用水灭了拎回来,晾干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