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郡王伸手,要拍楚北的肩膀。 楚北伸手,拦下了他。 他还不了解逸郡王,拍肩膀是假,目的是想把手上的油擦干净。 逸郡王囧了,他已经擦习惯了,便把手收回来,道,“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更亲,只要是你的东西,你的人,我宁死不抢。” 楚北轻嗯一声。 逸郡王就道,“你托我查的事,有消息了。” 楚北瞥头望着逸郡王,他眸光璀璨,有些迫切道,“接进京了?” 逸郡王轻轻耸肩,摇头,“不巧,人死了。” 他轻轻叹气。 楚北望着他,半晌没有眨眼。 但他的眸光变得黯淡了许多,像是夜明珠,罩上了黑绸缎。 他没有挪眼,是在怀疑逸郡王逗他玩。 逸郡王嘴角就开始抽抽了,“这么大的事,我骗你做什么,人真的死了。” 他这人虽然有些没正行,大事小事,高兴事糟心事,他都能开玩笑,可是这事,他怎么开玩笑,这不是往他心口上撒盐吗? 逸郡王在心底轻叹,好不容易,才有那么一米米的希望,却被这样狠心扼杀,上天跟他有仇啊。 也不知道,他跟他走的这么近,别哪一天跟着倒霉了啊。 逸郡王伸手轻弹了下楚北的面具,登时传来一阵清脆之声。 “可能真的要戴一辈子了,这还得保证没人忌惮你。” 天下之大,只有那一个位置容的下你的一张脸。 只是那位置容的下他一张脸,却容不下他这个人。 倒霉,绝对是投胎前,拔了阎王爷的胡子,不然不会这么倒霉。 楚北眼神暗淡无光,眸底深处有一抹绝望。 祖父寻了十八年,他也寻了十年,还有逸郡王在不遗余力的帮他。本以为他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谁想到竟是奢望。 他宁愿要一张寻常的脸。他也不愿意终日戴着面具。 楚北站了起来,道,“明日我再给你送吃的来。” 说完,他迈步便走。 身后逸郡王在叫,“我要风满楼的松子桂花鱼和醋熘鸡,还有状元楼的红斑二吃,要是不麻烦。再给我带一只醉霄楼的金龙乳猪……。” 楚北走后,小厮走进来道,“郡王爷,佛门重地,忌荤腥啊。” 逸郡王白了他一眼,指着斋菜道,“全部吃干净,一滴别剩。” 小厮眼睛登时直了,看着那清汤寡水。别说有食欲了,就是食欲旺盛,见了也会没了食欲的菜。他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再嗅着鼻尖肉香,小厮欲哭无泪。口水直言。 再说,楚北出了禅房,一路往前走。 暗卫卫风,闪身出来。 他尾随楚北身后,神情有些扼腕,怎么赵神医就死了呢,爷一直盼着他进京啊。 卫风看着楚北的面具,在暮阳下,泛着冰冷的光。 赵神医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会……? 想着,卫风眼睛一睁。快步上前,道,“爷,三姑娘医术不凡,或许可以找她试一试?” 楚北没有回头。 他何尝不想找清韵试一试,只是,他不想清韵知道。 他寄希望于赵神医身上,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他会死。 这事,终究瞒不过清韵。 可是,她真的医术高超到什么都会吗? 虽然楚北有这样的怀疑,但是心底有七八分的笃定。 他翻身上马,马鞭一扬,马儿便朝前奔去。 他没有去泠雪苑找清韵,而是直接回了锦墨居。 他走到湖边,卫律就站在小船上等他了。 楚北走了过去,问道,“太后发火了?” 卫律笑了,“爷料事如神,太后不止发了火,还和皇上吵了起来,皇上拉不下脸面去赔礼道歉,让人把宁太妃请进了宫,让她劝慰太后去了,后来,献王爷得知爷求皇上赐婚的事,他也进宫了。” 卫风听得,两眼一翻,“宁太妃会劝慰太后?她不煽风点火就好了。” 想到煽风点火四个字,卫风恍然一笑。 煽风点火好啊,不煽的太后愤怒,失了理智,她不会把事情做绝,那老侯爷怎么逮着把柄不放,好以此要挟皇上下旨赐婚? 皇上总归是帮爷的。 楚北站在船头,沉默不语。 迎着晚风,他锦袍轻动。 泠雪苑,内屋。 清韵进了内屋,就往小榻上一倒,道,“心力交瘁了一天,好累。” 喜鹊端了茶过来,道,“姑娘,要喝茶吗?” 清韵问道,“有冷的吗?” 喜鹊摇头,“刚泡的。” 清韵摇头,“冷一会儿,我再喝。” 喜鹊就把盏茶放下,过来帮清韵捏脚脖子,脚肚子。 她手很灵巧,清韵很酸的腿,经过她的手一捏,就舒服多了。 一忽儿后,青莺端茶过来给清韵喝。 清韵接了茶盏,刚掀开茶盏盖。 好了,她一个喷嚏打了。 那喷嚏有点大,打的她身子哆嗦,手一斜,等了半天才凉的茶水,唰的一下掉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