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声音歇斯底里,沙哑带着哭泣,却充满了恨意,她不明白,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老国公在世的时候,还怪他不知道长进,将来国公府交给他,迟早要败落,临终前,还不忘记叮嘱她,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多帮衬着他点儿。 这么多年,她明知道兴国公府没有领军将才,还极力的压制皇上,不让镇南侯和献老王爷抢了他的兵权。 可结果呢! 老国公眼里不知道长进的儿子,却在三十多年前,就有雄心要抢皇位了,还布局的那么好,天衣无缝,耍了她三十几年,太后觉得讥讽。 “以前哀家责怪皇上,不念手足之情,为了一个女人就杀了自己的兄弟,哀家责怪了皇上二十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觉得皇上杀得好,不然这大锦江山真的被你算计了去,哀家就是死了,也没有脸面去见先皇和萧家的列祖列宗了!” 太后的声音起伏不大,脸上还带着笑,很欣慰,却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狠狠地捅向兴国公。 一瞬间,兴国公的脸就变得狰狞了起来,他一把掐着太后的脖子,“你再说一句!” 兴国公在愤怒之下,掐太后的脖子,太后喉咙一噎,顿时呼吸困难,可便是如此,太后还说话了,“哀家庆幸老天爷有眼,你机关算尽又如何,做皇帝的始终是我儿子,这大锦的江山终究姓萧!” 太后一字一顿,兴国公眼睛红的骇人。 太后盯着他,不顾掐着她脖子的手,狠狠地扑过去,吼道,“既然先太子是我儿子,皇上杀了他,我这个做娘的都没有意见,你一个做舅舅的生哪门子的气?!” 兴国公登时就知道太后方才说那话,是在故意激怒他。 这一刻,他再否认先太子是他和宁太妃生的,已经不能够了,他方才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了。 兴国公掐着太后脖子的手,缓缓松开。 马车跑的很快,所以很颠簸。 外面,有说话声传来,“国公爷,不好了,宸王带人追上了国公夫人他们,大少爷反抗,已经被宸王杀了……。” 兴国公拳头攒紧,是他疏忽了,今儿逼皇上禅位,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宸王,他不可能闲着什么事都不干。 兴国公眸光冰冷,虽然他对安郡王寄予厚望,可兴国公府大少爷他也疼,如今被人杀了,他岂有不恨之理。 他望着太后,脸皮铁青,“看来宸王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 明知道太后还在他手里,还敢杀兴国公府的人,真的是一点都不怕激怒他。 听着兴国公说的话,太后笑了,笑的很大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手足血亲,为了皇位都能拿她做要挟了,她从来就没有疼爱过半分的宸王,她敢奢望他会顾及她的死活吗? 如果真的顾及了,那才是狠狠地扇她的巴掌! 太后在笑,兴国公则烦躁不已,他在后悔,他应该抓宸王妃做威胁,拿太后只能威胁的了皇上和长公主,却威胁不了镇南侯和宸王。 别说救太后了,他们估计更巴不得太后死在他们手里! 要不是太后挡在宸王妃面前,他就抓她了! 兴国公越后悔,就越觉得太后坏事,加上太后在笑,越听越像是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兴国公手一抬,就将太后打晕了。 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又将太后给泼醒了。 马车也不走了,因为楚北带着几十名暗卫把去路给挡住了。 兴国公抓着太后出马车,站在车辕上,远远的看着骑在马背上的楚北。 阳光之下的他,耀眼如星辰,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他身后是一溜烟黑衣劲装暗卫,暗卫中间是囚车,里面塞满了兴国公府的人。 此刻,正拼命的叫着救命。 兴国公睚呲欲裂,把刀架在太后的脖子上,拿太后威胁楚北。 楚北看着兴国公,皱眉道,“你以为拿太后能威胁的了我?” 兴国公冷冷一笑,“我知道你不在乎太后的死活,但皇上和长公主在乎!你枉顾太后的死活,我就不信你带着太后的尸体回去能交得了差!” 兴国公说着,楚北手一抬。 卫驰就打开牢笼,把兴国公府三老爷抓了出来,一脚踹翻在地。 那三老爷也是个怂人,哭喊着兴国公救命。 楚北看着兴国公,笑道,“兴国公,你所犯下的罪,罄竹难书,不用我多说,你和太后都知道兴国公府这些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抓了太后,可以逃到边关,但这些人被斩立决的时候,你连给他们送行都做不到,我今天心情好,破例给你一次给他们送行的机会。” 楚北话音刚落,卫驰手起刀落,一刀劈了下去。 陈三老爷顿时倒在了血泊里。 一颗头颅往前滚了几圈,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兴国公。 兴国公一双眼睛都红了,像是能滴血,眸光狠绝,恨不得将楚北千刀万剐了。 太后的脸也白了。 卫驰一刀砍了陈三老爷,刀上一滴血都没沾上,敢威胁他们王爷,还拿太后威胁,不让你们看看随便威胁人的下场,还真当自己是棵葱,随便栽哪里都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