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娇娇在人牙子手中找了两天,始终没有心仪的房间。 最终她将视线落在三处。 第一处小楼正处在街巷中,房屋结构与老板娘如今的房屋差不多,前头二层门店,带院落。可惜位置不好,在阳春楼的隔壁,在青楼旁做女子生意,周娇娇不愁生意,可她平日还要居住,需要安静之所,这儿处院落便不得心意。 第二处实在陆君行书院得山脚下,好处是安静无人打扰,面积大,就是房屋老旧,住进去前要翻修,陆母和陆君行这种情况可等不了这么久。 第三处价格高一些,不过这个不是主要,那房屋子修得富丽堂皇,青砖红瓦,很是气派,可那户主人家是个胡搅蛮缠的,要是真买了他们家的,少不得要有纠纷。 如今陆母还住在医馆,可等不了她再慢悠悠找房子。 周娇娇站在柜台后,边和老板娘说笑,手下麻利得将客人需要的簪子包起来,说完又说下一次他们要进多少簪子。 还与镇上另一家的金银首饰铺的契约要另续。 老板娘懒懒的听着,周娇娇见她那样,忍不住心中疑惑,对方常年这副模样,究竟是如何将生意做下去的。 王欣贤也在观察她,脸还是那张脸,细腻光洁的皮肤,脸颊红润饱满,鼻梁挺翘,鼻尖秀气,双唇抹了淡淡的口脂,气色更升一筹,细长的脖颈下顺带了一对精致的锁骨,脊背很薄,更凸显前锋起伏,本该是娇弱女子才对。 不过那一双眼中泛出盈盈秋水,清澈中却多了一股子沉静,也让周身较弱的气质更多了韧劲,做事情时更是专注。 王欣贤慵懒的打着团扇,视线在她身上定了许久,惹得周娇娇忍不住发问。 “如何,可是方才的簪子放错了地方?” 她低头检查,并未发现错处,却只身旁老板娘道:“你不如买了我这处宅院?” 周娇娇诧异抬头,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嗯?” “这几日我也思量许久,年少时犯了错,本就与世交订了亲,却又私下会情郎,这便罢了,做出了事情,又不敢承担后果,逃避了这么些年,终究还是令双亲蒙羞,家母担忧。” 她熟媚的面庞中带上些许悔意,“如今母亲卧病,我若是再逃避,只怕会悔恨终身。” 老板娘看来是已经做出了选择。 周娇娇想劝两句,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说她当年的确做错,可这种事情年少轻狂时,只会觉得打破禁锢和世俗,仿佛世界都匍匐脚下。 如今看来,少年情谊也不过水中镜月,她恋上的从来不是哪一位少年,而是那炽烈的火一般狂热的反抗,带给她胸中的畅然。 “后来呢?” 周娇娇忽然好奇,“你那小情郎,怎么样了?” 老板娘轻笑一声,“他当初比你相公还小,十八的岁年,满眼真诚,说要带我私奔。” “那……” “我们都已经离了家。”她眼中带着怀念,“可那少年真心待我,胸中亦有沟壑,每日熬夜点灯,也想要考取功名,建功立业。” “他待我很好,可我不能耽搁了他。”王欣贤低头,忽然认真道:“这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一次选择。” 放弃他。 那时两人已经出了城,可她却忽然反悔,至今她还记得少年脸上的错愕与受伤。 待她将人骂走,孤身站在那广阔的荒野中,阳光炽热,天空湛蓝仿佛一张幕画让她肆意书采。她忽然心一动,天下之大,何不亲眼去看看。 走走停停,她遇见过许多人,扮作道姑,装作游历,没钱的时候去庙里跟乞丐挤在一处,却从没想过回家。 周娇娇走后,她又整日懒懒的坐在廊下,神情空空发呆,头顶大雁偶有飞过,忽然忆起幼时母亲温柔笑意和包容的怀抱。 …… 周娇娇老板娘签了房屋售卖合同,以后这处房子就是周娇娇私产。 还有店铺的生意,老板娘卖了五成的股给周娇娇,房子没有花多少钱,不过店里的股一下将周娇娇掏空。 手中没钱,周娇娇不知为何,心中惶惶,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泡在店铺生意里,势必要将话出去的银钱重新赚回来。 倒是陆君行,因为受伤,原本回来的人情往来被推迟,头顶要考试紧迫感也没了,身上的伤口也结了痂。 一时间,倒无所事事起来。 整日闲情赋诗,作画赏词,倒颇有几分悠然见南山的出尘。 这日,周娇娇整理完库房,正巧见到裱画店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