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内。 太后正厌倦的听着水榭楼阁上伶人的咿咿呀呀,看台上女貌男俊,各个身段妖娆,若是男子,可能还会欣赏那细弱身段的妖娆,可这一圈主要是妇人,最不喜这般女子,让她想起先帝宫里那些女人。 长公主看出太后不喜,便道:“这些女子也没什么看头,一个个声音细细弱弱的,听的人心急。” 这话说道太后心里了。 可她不能赞同。 只看了眼长公主,“悦儿十五了吧,还没定下亲事?” “我才不想嫁人,我还想在娘亲膝下多陪伴呢。” 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是娇俏可人的时候,声音如同那清晨枝丫上悦耳的百灵鸟。 “长公主养了个好闺女。” 长公主淡淡眸子划过笑意,看了女儿一眼,颇为自豪,“哪比得上六公主,悦儿就是省心。” 打开了话夹子,场面热闹起来,悦儿却不耐陪着,悄悄推推母亲。 “悄悄,刚还夸呢,这会儿又皮起来了。”虽是这样说,可长公主眼底只有疼爱。 “还是姑娘呢。”太后也附和两句。 众人跟着夸赞。 “去吧,去吧,记得带上丫鬟侍卫。” “知道。” 悦儿迫不及待走了,园子都是太后的人,她们身份又最是尊贵,长公主并不担心。 太后他们在前排,而周娇娇已经淹没在人群中了,陆君行不跟女眷一起。 周娇娇和熟悉的人说了会儿话,也不耐烦盯着前面的人头看,准备出去散散心。 金萱因为是晋王府带来的家眷,坐的比她还靠前,不经意间扫过,见周娇娇孤零一人。 而她这里为了不少同龄女子,忙的走不开呢。 她只看了一眼,便转了头。 也没有和周娇娇打招呼。 周娇娇转了一圈,感慨这院子真大,因为在镇上办过宴会,她也接触过一些花卉,平日设计手稿也经常观察,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名贵花卉,简直不要钱的摆在路两旁。 “药嬷嬷,你带炭笔了吗?” 周娇娇想着把这些花画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来设计灵感。 “带了,娘子出门,我都带着。”就是为了这种情况。 周娇娇便找了个亭子座下,将喜欢的花卉都画下来。 她一开始工作,便会全神贯注,知道药嬷嬷悄悄戳她后背,才茫然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姑娘,淡粉色的褙子,莹白色的锦裙,很有质感,头顶梳着双髻,耳边追着长长的玉珠坠,一直到耳后,只看她头上腕上的首饰,周娇娇便知道此女身份不凡。 “你在做什么?”悦儿歪头,神情疑惑。 对方没有表明身份,周娇娇也只当不知,没有起身行礼,只道:“园中花卉异彩,心中喜爱,有些遗憾不能长久欣赏,因此想画下来。” “这有什么难,想看搬回去就好了呀。”悦儿天真道。 周娇娇方才就觉得她眼熟,如今听她这般语气,她想起来了,这人就是那日给他扔银子的那姑娘。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人生是个圈,生老病死,最终都是化作虚无。 倒是她跟着姑娘,缘分不浅。 周娇娇没有上去相认,只道:“花儿娇艳,或许想被更多的人欣赏。” 而且,她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搬回去一盆。 不过显然悦儿是可以的。 周娇娇没有解释,只说了一个她能理解的原因。 悦儿恍然,“你真善良。” 周娇娇便不说话了。 她以为悦儿要走,不想对方却坐下来,在亭子的另一边。 “你继续画,我想看看。” 这亭子又不是她的,周娇娇便坐下来,尽力无视旁边的视线,她很快适应了新环境,画的忘我。 “你的画技一般般。” 周娇娇:......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画,的确一般般,只能形似,神似就欠缺了一点,通常都是她画完,相公为她添彩。 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再提升画技。 现在被人说出来,周娇娇有些尴尬。 再看那女子,目光清澈直达眼底,没有任何嘲讽或诋毁,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周娇娇只好自嘲,“是啊,不过总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