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了梓萱。” 陆泽稍微让开空间,靠着椅背,拇指与食指在纸巾上擦拭油渍,王梓萱靠近,拿起一根薯条,轻轻的放在正处于搭建中的薯条铁塔最顶端。 本以为借卢卡斯的光,他去买麦当劳时量大些就不错了,可没想到,这女孩年轻有为,二十岁就当上了店长,滥用公权到把薯条论袋子装,让陆泽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土豆地狱,光吃薯条就能吃饱你敢信? 陆泽还好,因为拍戏原因,担心热量超标,并未吃多,可王梓萱就遭了殃了,回回吃薯条都吃到打嗝,仅仅几天时间,脸就圆润了少许,今早坐车时睡着,做了噩梦,说梦话时都念叨着:“不要土豆……不要土豆。” “陆泽,别玩了,到你的戏了。” 自从法蒂尼当了导演后,貌似耳朵就出了“问题”,说话时压根控制不住音量,干吼比人用喇叭的声音都大,陆泽正专心的叠着薯条塔呢,这一声传来,被吓了一哆嗦,没控制住力量,瞬间,本以为坚不可摧的“铁塔”分崩离析,散落在了桌面上。 “我上戏了,梓萱,不要浪费粮食啊,尝尝这个新出的墨西哥甜辣酱,我觉得不错。” “陆哥……我吃不了了……” 把酱汁放在她面前,陆泽立刻选择逃跑,对她的求饶充耳不闻,迅速跑到法蒂尼身边,神情再次变的认真,弯腰低头注视着监控机中重映的上一幕录像。 不得不承认,法蒂尼的进步是飞速的,尽管因为还有公司要管理,导致拍摄时不时的暂停,但拍戏时只要一进入状态,工作起来就会变得游刃有余。 毕竟拍摄的不是文艺片,并且出于新人导演对镜头把握程度的酌情考虑,镜头运用的都是商业片中比较常见的拍摄方式,缩进出画,缩推入画,直拉直推,重要人物和剧情的略点缀特写,除了几个特别追求视觉效果的剧情片段,大部分镜头都不算很难。 陆泽反复看了两遍,并没有发现问题,这让两位刚做了对手戏的演员长舒了一口气,坐在一旁拍抚着胸口,窃窃私语着,也不知道说着什么,但从表情上来看,应该是欣喜的。 “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 两人说的并不是镜头运用的问题,这不是演员该去讨论的事儿,即便陆泽有着十分丰富的经验,而法蒂尼只是初来乍到的新人导演,但这不是填补导演和演员之间鸿沟的理由,不管你多大的腕儿,对方导演是多新的萌新,除非导演求到你了,不然说什么也不能插手导演的事务,否则这就是不合规矩的。 毕竟电影是导演的艺术,且电影就该带有导演的风格,胡乱插手,就是在打乱导演的思路和节奏,这对于一部作品而言是致命的,纵观影视作品历史,但凡有演员插手导演工作的电影,没有一部是值得称赞的好电影。 只不过是聊聊陆泽今天的状态,两人聊的时间长了,不用说的太清楚也能明白对方所表达的意思。 道具组正更换着下一场需要用到的道具,趁这个时间,两人也能多聊聊卢卡斯的问题,不是恋爱的事儿,谈恋爱只要没耽误剧组的工作,导演也没必要管,两人真正想说的是,卢卡斯和克沙要一块前往法国戛纳,参加戛纳国际电影节评选的问题。 “你找好摄影师替班了吗?” “已经找好了,赫尔曼·兰多夫斯基。” 这貌似不是电影圈内的摄影师,真正在电影圈打出名气的摄影师也不屑于给其他摄影师做替班,陆泽对这个名字略微耳熟,但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到底是谁,没再细问,点点头,起身,走进片场。 与他一块走进镜头的是一位金发女人,在剧中饰演主角的太太,这场戏讲述的是青年时期的主角和妻子之间的不和睦,一场需要争吵的戏,作为戏份很少的角色,这位女演员并没有参加到剧本的研讨会中去,今天是陆泽与她的第一次见面。 她很紧张,无论谁都看的出来,踱步走来时就差点摔倒,对此,陆泽早已习以为常,象征性的安抚了她的情绪后,调整一番假发,陆泽在餐桌旁坐下,将早已准备好的烟屁股点燃,面前是一面空盘子,女人则在厨房内反复呼吸几次,直到呼吸平稳后,才对并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法蒂尼比了一个ok的手势,场记入场。 “《赎罪》第九幕,第三场!开始!” …… “努娜,饭什么时候才好?我快饿死了。” 男人靠在窗边,头偶尔朝外面探去,又迅速缩回,面前这光洁如新的餐盘上他开始抱怨,牙齿咬着烟蒂,将最后一口烟雾吐出,打开窗户,随手将烟蒂扔出窗外,不顾楼下人的怒骂,面色不变的拉下窗户。 “我说了等一下,要不你来做?” 妻子的态度也十分强硬,两人的关系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坠入了冰点,在这种时刻,她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