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哪儿的话。” 陆泽把吴纯推了出来,让她与这几位主持人交流,相较于这些工龄少说三五年,多说十几二十年的主持人而言,年仅十八的吴纯就显得过于腼腆了,无论主持人说些什么,都像只磕头虫一样不停的点头附和,手忙脚乱的拿出剧本与几位对照,陆泽则带着摄像坐在一旁观看她的反应,并时不时与摄像大哥对话。 “吴纯估计昨晚是没睡好觉,看她在车上困的那样,今天的状态能不能保持还真说不好,但愿能表现的稳一点吧。” 摄像大哥不能说话,只是在镜头外点头回应,陆泽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吴纯的表现后,摇了摇头,起身出门去外面寻刘校长谈话去了。 这一聊就是将近一个小时,顺便还去了趟学生食堂吃了口饭,一荤两素,虽然土豆炖牛肉里土豆多了点,但味道还算不错,吃饱喝足,而后学生开饭,陆泽和刘校长拎着板凳在门口吹吹风,见老师们搬着塑料凳子在煤渣子路上把凳子摆好,也主动过去搭了把手。 这间学校的规模不大,而盲人占比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几,刨去那些能用眼睛看世界的孩子,吴纯他们的观众是六十余位,很快,凳子摆放齐全,本次有声电影的播讲员也都吃完饭出来进行伴奏和效果音的调试,这些事儿上吴纯帮不上忙,只能傻站在陆泽身边,有些紧张的捏着剧本。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我昨晚有点失眠……” 终于有了闲暇的时间,陆泽严肃的看向吴纯,今天他对吴纯很不满,之前不管你是如何的活泼顽皮,但现在有很重要的工作安排在身,还这样懒散,甚至在当天不停的打哈欠这就是问题。 对于陆泽的质问,吴纯有些慌张,回答的理由像是掩饰,但陆泽询问过PD,昨晚她确实在酒店没有出去,不好再细问,只是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让她去帮助老师安排这些孩子落座。 她从未接触过视力障碍的人,生活中也没有遇到过多少残障人士,所以自打到这所学校来,吴纯就一直绷着神经,有些敏感的与令她有些不舒服的群体保持了较为疏远的距离。 可这次,终究避免不了近距离接触了,跟随着学校老师,她在班级门口等待,那些期待今日已久的孩子有些兴奋,嘈杂的班级与普通学校的同龄孩子没有任何不同。 她躲在最后,看着这些孩子排队站好,依次手拉着手,听到老师喊她寻求帮忙时,才如梦初醒,跟紧了脚步,站在头排孩子的身边,并在征得孩子同意后,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与这双稚嫩的小手相牵。 “姐姐你是谁啊?” 身边的女孩扬起头,虽闭着眼睛,笑容却很灿烂,吴纯看着这张稚嫩的脸,忽然感觉自己的掌心就冒了汗,望向后面手牵着手,同样微微闭着眼的孩子,心里莫名的堵得慌。 “我是这次给你们讲电影的播讲员。” “真的吗?谢谢姐姐!” 吴纯一怔,略有不解的看向女孩问道:“为什么突然要说谢谢?” “老师说要向你们说谢谢,没有你们,我们听不到这么有意思的故事。” 压力就这样在吴纯的心里产生,原因来自于他人对你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事情而报以期待,并主动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这让吴纯产生了莫大的心理负担,沉默着跟随老师,把这些孩子依次带到室外。 人类永远不会缺乏同理心或者是换位思考的能力,但它从来不会在争吵或敌视的人上出现,而会在你同情的人身上进行情感的转移。 把这些孩子安排在座椅上,又望了望面无表情翘腿而坐的陆泽,她与其他播讲人汇合,进行最后的调试,最后在热烈的掌声中,忐忑的站与六十余位孩子的面前,拿起电影剧本《阿甘正传》。 音响内播放出与影片相同的音乐,原本有些吵闹的孩子们立刻安静了下来,在帝都广播电台工作十几年的男主持用极为标准的普通话叙述着旁白,相比于可视电影的旁白插叙,有声电影旁白的工作量则大了很多,不仅仅要完成原有的台词播讲,还要向观众尽可能的描述还原电影中出现的画面。 “公交车开过来,卷起一片白色的羽毛,在风中飘舞着,慢慢飘荡到了坐在长椅上的男人脚边,他的鞋子又脏又破,看不出原本白色的样子,男人拿起羽毛看了看,随后挪走手边的礼物,轻轻将羽毛放进了自己的行李箱中。” 汽车声,音乐声,主持人的话语结合,三种声音相辅相成,达到了一个很好的平衡,孩子们没有人再说话,似乎脑海中正在幻想着这幅画面,虽然他们从未见过,但视觉,永远不是孩童幻想的桎梏。 “你好,我是弗雷斯,弗雷斯·甘。” 台词或许不是主持人的强项,但在有声电影领域,完全可以用他们比演员更加充沛的情感来加固台词的稳定,陆泽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