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默默关上门,没有进来。 “轰隆隆……” 雨声哗啦啦啦,一阵一阵的,夹杂着风声。 宋弗终于听到耳边的吵闹声。 屋子里,烛光摇曳,她望向门口,那里空无一人。 一切,就像一场幻觉。 她抬手,捂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努力的保持着呼吸。 再往前走了两步,跌坐在一侧的椅子上。 一阵大风吹来,吹开了一侧的窗,雨中有凉凉的风来,却让宋弗感觉到整个人都在火中来回炙烤。 她以为自己可以平和的面对陆凉川。 她以为自己这些日子,已经调节好了心态,能足够的稳定。 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也低估了自己对陆凉川的心意。 她感觉到了少年炙热的爱。 也感觉到了陆凉川待她的与众不同。 但是,她不明白自己…… 她不明白,明明已经经历过一世,早该看淡才是。 明明已经经历过了情爱的苦楚,为什么还 无法自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往下陷。 那种汹涌而来的情绪,像巨大的海浪,几乎要将她淹没。 怎么办? 该怎么办? 要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重生一世,她没想做什么好人,她算计,冷血,自私,自利。 她没有要虐自己的爱好。 但是现在,她能怎么办? 有误会,她可以说清楚。 被陷害,她能够自证清白。 但是,她如何能抵挡死神的到来。 他们之间的天堑,是生死。 是她和他都没办法都无能为力的事。 她最多活九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 告诉陆凉川?让他一起担忧,一起找那个不可能的解药?最后再陪着她到死? 没必要的。 不是她告诉了他,结果就会改变。 如果告诉他自己能活,她一定毫不犹豫为自己争取一次。 但是,不是。 那就趁着现在,一切还未开始,陆凉川可以有另外一种人生。 若告诉他,事情会滑向一个她无法预测的方向。 陆凉川,赌不起。 她也不想做一个寄生的人。 她宋弗,没有坦坦荡荡的底气,也没有轰轰烈烈的资本,但是也不要哭哭啼啼做一朵温室里的娇花,更不要有一段于人相互愧疚的经历。 这件事,本就和他无关,本就是她自己的事,她们本该形同陌路。 本该她独自承受。 对一个人心生意,应该是愿他好的。 他们,从来都有缘无份。 那就让一切朝着利他的方向去就好了。 这一生,就是相携走一程的缘分。 宋弗对着窗外的雨声残响,看了一会。 而后起身,关上了窗,脱了外衫,走到床前,躺了上去。 吹了灯,就着外间的点点星火,盯着床顶的帐缦看了许久,而后闭上了眼睛。 从这一刻开始。 她不再怕死。 她想求来生。 求一个有陆凉川的来生。 …… 大雨下了一夜。 到次日清晨才停。 宋弗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夏鸢进来。 看宋弗坐在床上发呆,也没有多言,准备了洗漱的温水,泡了热茶,准备好衣裳,站在外间珠帘处等候。 宋弗恍若未闻。 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对面窗口屋檐下,有水滴一颗一颗的往下落,极有规律。 看得略微出身神。 原本床的朝向是靠另外一边的,流苏知道宋弗一觉醒来喜欢看窗外,便把房间的东西挪了挪,重新布置了一下。 宋弗有 些恍神,过了好一会,从床上起来。 夏鸢进来,伺候宋弗洗漱。 “小姐,流苏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宋弗拿着湿帕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应了一声:“嗯。” 夏鸢递上了漱口的茶:“今日早膳有荷花粥,奴婢看着不错,一会会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