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走不出来该怎么办。 倪代柔一阵沉默,轻声道:“谵言妄语,阳病也。身微热,脉浮大,手足温,皆阳证也,此脉证相合,故主生。” 谵言妄语,身逆冷,脉沉细,为阳病见阴脉,此脉证不和,故不过一日而死。 白果心绞痛时午夜刚刚过半,新倒出来汤药的碗从手中滑落砸碎在地,流淌了满地的苦药味顷刻间将白果全身侵染,从没有过的难闻让白果呕的似乎要将心肺一起吐出来。 跟着白明夏早已经回来的戈音脚步匆忙的到药房中,等看到白果跪俯在地上时吓了一大跳,“白监督!白监督!” 戈音也算是跟了白果几年,从白果的动作之间拖着白果出了药房,后面又是拿水又是给白果漱口,满目的关切在来的仆从越来越多时被白果的一句话问顿住。 “祖母怎么了?”白果的目光看向的是不知何时回来的白明松。 白明松不复之前的模样,此时沉默的犹如白明辉。 “祖母……呢?”白果说完这句话好似反应过来了一般,起身想要去后院,就听白明松开口说:“祖母去了。” 家里面的人都过去了,只有白明松被倪代柔指派了过来。 白果呆愣愣的坐在地上,想要哭又觉得荒谬,她祖母昨天还说要和她多多说一会儿话呢怎么可能就不在了呢。 “大哥,祖母是去礼佛了吗?”白果目光期待,心中释然。 白明松看着面前短短几日又不知瘦了多少的白果,他在犹豫。 上一次皇上驾崩的消息不足俩个月,白果……是否能撑住? 俩个人,无一不是对白果重要的存在。 白明松的沉默让白果觉得那汤药的味道更重了,似乎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白果再一次干呕起来。 仆从慌乱的拍着白果的后背给白果顺气。 白家的素色齐齐换为了白色,倪代柔平静的安排着一系列事宜,又注意神情近乎麻木的白果,看白果磕头,看白果守夜,看白果烧着一个元宝又一个元宝。 收拾老夫人遗物的是白玉景、白玉堂、倪代柔、贺妹还有贴身嬷嬷。 白果在去屋子里面的时候只觉得哪里都陌生。 听她母亲说嬷嬷已经要回了自己的身契,只等着府中的事情过后就走。 白果去见了嬷嬷,那位能言善道的嬷嬷在看到她的时候却是显得拘谨。 白果在嬷嬷此番动作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那年祖母记不住我了,是不是病情没有好过。” 嬷嬷眼神一瞬间慌乱但还想要说什么否认,但看着白果的眼神那些假话却是出不了口。 “……是。” 嬷嬷握了握袖子,“老夫人知道自己忘记了三小姐之后就让奴婢讲你的事情然后都记在纸张上,每日清晨早起来一个时辰记那些事情,周而复始。” 每一天的事情老夫人都会记下来,每一天在都记下来。 其实这些是很容易看出来的,白果多留在白家几日就定然能看出破绽,但那时候正是皇上的最后几个月…… 老夫人下葬后的第二日开始白果就将自己关到了房间中闭门不出。 白明正还想着靠着自己这身和小时候无任何区别的体态去缓解他堂姐的一番痛苦,确实还没有走进院落就被几个侍女拦住了。 白明正没有见过这些人,想要强闯,但柳左不是个摆设,只是几眼就告诉自己的主子,“都是练过的,白监督怕是真不想见任何人。” 白明正讪讪而归。 所有人能沉得住气,但倪代柔不行。 她清楚白果这不是不想要见任何人,而是将自己关起来了。 从那天晚上白果回院子开始算起已经五六天了,可送饭菜的人都进不去!若不是那几个侍女还日日打着热水送进去倪代柔是真的怕出什么意外。 白明芷天天去院子门口往里面张望,被侍女请走又偷偷的趴在墙上往里面看,但这时候白明芷就觉得院子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白明芷也不是毫无发现,比如经常跟在白果身边的那些人都不在了。 白明芷心中奇怪,正想要翻墙就见白明辉早在下面看了她多时。 白明芷撇了撇嘴从墙上下来,正要先卖一个乖将白明辉哄走就听白明辉说:“她不在府中。” 白明芷愣了一下,“阿姐不在?那她去了哪里?” 白明辉摇头,白明芷一时间沉默,后又开口:“可登基大典就在这几日了。” 轩元思的登基大典白果果然没有出现,朝堂上问起白家早已经习惯一瞬间就能换上一副苦涩解释:“接连打击,怕是难以撑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