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天总是蒙着一层血色的雾气,哪怕是大白天,屋内也是昏暗的。
晦暗不明的光线下,祁宴的目光却格外的真诚。
裴清寒经常会怀疑,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祁宴,和传闻中那个杀人如麻,一出现就是血流成河的魔尊,真的是一个人吗?
他明明天真单纯,偶尔的疯癫也像是小孩的玩闹。
近一个月的时间,祁宴从未伤害过裴清寒,甚至没有强迫过他,还顺从他的意愿,将谢不凡从水牢里放了出来。
稳了稳心神,裴清寒决定保持着他的深情人设。
“当然是真的,我之前就说过,既然嫁给了魔尊,成为了魔妃,我就是安心的和魔尊在一起。”
剩下的半句话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二人心知肚明,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局面稳定,祁宴不再对仙族下手。
但仙族,又怎么会放任魔界一方独大。
祁宴不对仙族下手,等仙族缓过气来,有了机会,到时候死的可能就是祁宴了。
魔尊猩红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裴清寒,他忽然靠近,在这个时候,裴清寒抵在二人中间的手就失去作用了。
额头贴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
猩红色,代表着残酷和冰冷。裴清寒并不弱小,但在何时,却像是被猛兽盯上的小猫咪,身体被定住,动也不能动。
祁宴那双冰冷的手贴着他的脸颊,大拇指轻蹭:“你知道,欺骗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吗?”
裴清寒的喉结滚动,睫毛乱眨:“我不知道,因为我不会欺骗陛下,所以永远也不用知道。”
祁宴眯了眯眼:“看见水牢里那些人吗,他们变成那样是因为他们是敌人,对待敌人就要毫不留情。”
他抚摸裴清寒脸颊的动作轻柔,远远看去,还有些含情脉脉。
“可是欺骗我的人不同,一般人没资格靠近我,对我说话,我也不会信任他们。我信任的人,只有我爱的人。”
如一条毒蛇缠住了裴清寒的心脏,猛的收缩。
“而我的爱人,要是欺骗了我。我会让他比水牢里的人凄惨千倍万倍,哪怕上苍穹下黄泉,我也绝不会放过!”
毒蛇的獠牙终于扎进心脏。
裴清寒眨了眨眼,身体放软,语调轻柔:“我永远不会欺骗陛下的。”
祁宴以一种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像是要找出他撒谎的证据。
半晌,裴清寒终于又听到了他的声音:“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祁宴放开了的手,温柔的帮他将散乱的头发撩上去。
“最近太忙了,魔妃来了都没有带你出去逛过,等明日,就一起出去吧。魔界,也有很多仙界没有的东西。”
骤冷骤热,一下从冰冷的杀手到温柔的情人。
“是。”裴清寒应了下来。
他不知道祁宴有没有相信自己,更不知道他的“爱”对祁宴有没有意义,但他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继续下去。
这件事更坚定了裴清寒对祁宴的印象——阴晴不定。
好的时候像天真无邪的小孩,心情不好了,便是三界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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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仙族会爱上魔族吗?”
假如裴清寒在这里,就会看见在他面前威风八面的祁宴,竟然还在纠结这件事。
雏灵:“自然不会,仙族恨不得杀光魔族。”
在祁宴横空出世前,或许还有可能。
祁宴的气息陡然冰冷,可雏灵是谁,他可是最直言不讳。
“给你机会,再说一遍。”祁宴加大了灵压。
雏灵半跪在地上,忍住了想吐血的欲望。
莲姬想着同事死了,她接下来的工作只会更累,连忙替雏灵找补:“我觉得是有可能的,毕竟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控的事情,感觉来了,谁也抵挡不住。”
雏灵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跟着点头。
祁宴散开灵压,单手撑着头,食指轻轻的敲着太阳穴:“那么,假如那个魔族是我呢。”
雏灵自信开口:“绝无可能。您杀了那么多仙族,这种仇恨,是无法化解的。”
……
莲姬面无表情的看着雏灵的“尸体”被拖下去,她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同事。
好在雏灵的血厚,吃吃补药,还能够养回来。
“莲姬,你来回来。”
死亡的指针下头顶转悠。
莲姬舌灿莲花:“其他的仙族不敢保证,但如果是魔妃殿下,他一定是深爱着陛下您的。今日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魔妃居然想要替您挡刀子!”
“所有人都知道您强大无比,只想要得到您的庇护,只有爱您的人,才会看到您坚硬外壳下的柔软,才会在发生危险的时候忘记一切,下意识挡在您面前呀!”
要是莲姬开口就是裴清寒爱死祁宴,却给不出任何证据,现在她应该和雏灵一起被拖下去了。
这番回答让祁宴很满意,“雏灵这段时间做不了事了,他的职务你接任吧。”
雏灵比莲姬的修为高,职务也比她高,算是隐形的领导。
莲姬的眼睛一亮,她升职啦!以后事情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