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谢不凡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说话做事都稳重了许多。
谢不凡趴在床上,背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全,一部分结痂了,一部分还是红色的血肉翻出来。
裴清寒将上好的灵药倒在伤口上,谢不凡紧紧的揪住床铺,将痛呼都压在喉咙里面。
裴清寒将药瓶放在床头:“每日清晨傍晚各一次。”
“是,谢谢仙尊。”
裴清寒起身,手背在身后:“不必谢我,你的伤也是我打出来的。”
谢不凡挣扎着起身:“我知道仙尊是为了我好,从今以后我都听仙尊的。”
裴清寒看着谢不凡,谢不凡的天资很高,是天命所在,如今只是太年轻了,给他足够的时间成长起来,或许真的能赢了祁宴。
而他,这么费心尽力的培养谢不凡,就是为了杀死祁宴……
裴清寒不再想下去,轻声道:“若真谢我,到那一日,你要帮我留一个人。”
谢不凡:“不知道有什么事是仙尊都做不到的,但只要仙尊开头,我一定遵从。”
裴清寒开始教导谢不凡,将其平生所学都教给谢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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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灵抱着剑,板着脸,今日这工作本不是他来做的,都是莲姬那个好色懒惰的无耻之徒,又将她的工作推给了他。
“主殿是陛下的寝宫,这边是魔妃殿下的宫殿,这两个地方你们都不许靠近。”
“为什么啊?我们是进来服侍陛下的人,怎么能不去见陛下呢,而魔妃殿下日后也是姐妹,当然是要拜访的。”
茯苓抬手,用扇子遮住嘴唇,盈盈一笑。身为魔族人,她一身雪白,衣服的布料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风一吹,竟像云朵似的飞舞起来。
茯苓是虱邪最看好的女儿,不同于其他人对于魔宫的恐惧,她是带着向往来的。
以她的天资,这辈子靠自己都无法成为人上之人,但成了魔妃,就不一样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怕是她位高权重的父亲,也要讨好她。
她盈盈一笑,眼眸弯弯,胜过万千。
“哟哟哟,这是哪来的小白莲花,居然想要勾引我们雏灵,啧啧啧。”莲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饶有趣味的注视着他们。
雏灵的脸色发青,“你既然没事,为何不自己来?”
莲姬理直气壮的摊手:“可是你是我的下属,作为领导,我只需要会用下属就好了,不必事事亲为。”
茯苓对着莲姬行了一礼:“原来是莲姬大人,久仰大名。大人误会了,刚才茯苓只是不懂规矩,在询问雏灵大人,并非是您口中的勾引……”
茯苓美目含泪,令人怜爱。
莲姬冷冷一笑:“你长得还没我好看呢,想勾引雏灵,他还看不上你。”
她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纵身一跃,到了茯苓跟前:“你若是想去陛下宫中,就去吧。虽然我不吃你这套,但说不定陛下喜欢呢。”
见莲姬实在难缠,茯苓低下头,不再言语。
将人送走后,雏灵皱眉:“你让她去陛下宫中,那不是就去送死。”
“怎么,你怜香惜玉?”莲姬扬眉,狠狠瞪向雏灵,他再敢说一个字,她就骂死这不识好歹的呆驴。
雏灵眉头紧锁:“到时候又要去陛下宫中收拾尸体了。”
莲姬:“切~我这可是帮你,被虱邪那老疯子送进来的,能是什么好玩意儿。等到她酿出大祸前收拾了,可比出事之后再解决,好多了。”
“不跟你这呆驴说话,我去找大美人玩儿了。”
雏灵跟在后头,“我去找陛下。”
都说魔尊娶魔妃只是为了羞辱仙族,可娶回来之后却是琴瑟和鸣,恩爱不移。
祁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天之中他有大半时间都在喝酒。
“仙族擅乐,你会什么乐器。”祁宴趴在裴清寒的后背,浓郁的酒味几乎让裴清寒一起醉了。
“什么都会一点。”
“真厉害,我什么都不会。”祁宴痴痴的笑,“我只会杀人。”
和祁宴一起,无论什么环境下,他都能够将氛围变得阴冷沉郁。
裴清寒:“那我教你弹琴。”
裴清寒变幻出一把长琴,祁宴低头看着他抚摸玉质的琴身,手指从琴弦上划过。
祁宴抬起他的手,手指从背后插入,“琴弦很坚硬。”
裴清寒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哼~”祁宴轻笑,凑近他耳侧:“那用琴弦绑在你身上,你还能挣脱吗?”
浓密的睫毛轻颤,裴清寒不搭茬,拉过祁宴的手,拨动琴弦。
他不只是会一点点,说是琴艺大家也不为过。琴声悠扬,情意绵绵。
祁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用来弹琴非常的适合。
裴清寒拉住他的手,简单的弹奏了一曲。
“陛下学会了吗?”
祁宴挑眉,语调散漫:“我笨得很,一下子怕是学不会,还要你再烦心一会儿,再教教我。”
裴清寒定睛望进他的眼底,祁宴微微一笑,坦然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