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港口画的画,就挂在魏卿辞的书房的墙壁上。
原本那块地方挂的是一幅名贵的古画,如今,却不得不为一张素描让步。
画中,高大英俊的男人坐在海边,海鸥在他身边飞舞,海浪翻滚。
好像从画中,就能够闻到海水咸湿的味道。
魏卿辞将画挂在书房,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看上好久。
每次看见,心脏都会和那天一样,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魏卿辞怀疑过,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三十多了,上了年纪,身体出了问题。
但家庭医生告诉他,他的身体非常健康,比十八岁的男生体魄还要强健,完全不需要担忧。
魏卿辞想不通,既然他的身体没有问题,为何会在想起裴清寒的时候,心脏古怪的跳个不停。
为了解开这个疑惑,他再次对裴清寒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够做自己儿子的家庭医生。
再次见到裴清寒,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魏卿辞垂眸,任谁都不会想到,他的心脏正因为裴清寒的靠近,激动得像是要挣脱他的身体。..
裴清寒先落子,下棋的时候两人都不说话,他们棋艺相当,不想输的太惨就要认真对待。
在裴清寒低头低头苦思冥想时,魏卿辞窥视着他的表情。
目光巡视着他的眉毛,眼睛,鼻梁,以及粉嫩的唇。
“今天和魏鸠认识,觉得怎么样?在我面前,你可以畅所欲言。我们不只是雇佣关系,你还是我的朋友,除非你不将我当成朋友。”
魏卿辞落子,手指不小心划过裴清寒还没抬起来的手。
指尖在手背划过,他忍不住在内心轻叹。
真滑,不像是穷苦人家养大的孩子。
有些人,天生便与众不同,哪怕生于淤泥,也有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比如,美貌。这样的基因彩票,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得到的概率都很低。
“大少爷虽然脾气暴躁,不过我已经找到和他相处的方法了,有自信能够教好他。”
裴清寒轻轻一笑,笑容似三月春风拂过堤岸,又让魏卿辞的心春波荡漾。
魏卿辞略想了想:“的确,你们是同龄人,总会有话题。不像我,是个老头子了,你恐怕都只是将我当成长辈吧。”
这个时代,结婚生子都比较早,有的甚至是是三四岁就成亲了。
加上平均寿命短,魏卿辞三十六岁,的确算不上年轻。
但要说老,也真不至于。
三十六岁,放在现代还是黄金年龄。
魏卿辞保养得宜,根本看不出年纪。
“噗嗤——哈哈哈,抱歉,没有忍住。”裴清寒捂唇,笑意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魏卿辞目光温和的注视着他,像是一位包容任性晚辈的长辈。
裴清寒没有着急落子,托腮,桃花眼波光潋滟,“我认为魏先生还很年轻,正值盛年,说老也太夸张了。”
“我比你大了足足十五岁。”他三十六,裴清寒才二十一。
二十一岁,多美的年纪,是清早升起来的太阳,还有那么多灿烂的日子。
不像他,三十六了,在大众眼中已经是个中年人。没有他这样的朝气蓬勃,是个严肃无趣的家伙。
魏卿辞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件事,这让裴清寒感到意外。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认真的回答他:“我不认为年纪能够代表什么,那只是一个增长的数字而已。”
“年纪能够带来的,是阅历和成熟,我很崇拜魏先生,假如我到了三十六岁,能够像魏先生一样优雅成熟,我恨不得立刻就到那个年纪。”
目光真诚得让魏卿辞有些别扭,“你真的不在意?”
裴清寒:“为什么要在这呢?”他又不和魏卿辞发生什么,交个朋友难道还要看年纪吗?
魏卿辞的神情微松,“你真是个很有意思的小朋友。”
裴清寒竖起一根手指,难得俏皮的摇了摇手指:“魏先生太过分了,竟然还叫我小朋友。”
魏卿辞苦笑,可裴清寒对他来说,真的就是小朋友。
和他的儿子非要差不多大的年纪。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清寒就好。”
“清寒,请你以后也别生疏的叫我魏先生了,叫我卿辞吧。”
一番交谈,成功的拉近的关系,裴清寒表示对这次谈话很满意。
这盘棋最后是魏卿辞胜了,裴清寒略有些失望。
魏卿辞情不自禁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两个人都是一愣,但魏卿辞却没有将手放下来,嗓音温和宽厚:“再过几年,我就不会是你的对手了。”
裴清寒:“希望几年后,我还能有机会和卿辞对弈。”
“会有机会的。”
裴清寒的房间也放了一个棋盘,裴清寒将棋子摆成之前的样子,在下最后一枚棋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下,换了位置。
这个位置一换,局面就截然不同了。
原本被包围的黑子有了冲破重围的能力,局势变得迷离,谁胜谁负难以分辨。
或许只有等到最后,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