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主任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林西西冷笑着，再次将纸笔一递，“写不写在你们，不写也可以，到时候当面去对证便是。”
当面对证，杨主任非得骂死他们不可。
写个自白书，他在省城骂，他们也听不着，不用当场丢脸面。
郭东想了想还是写了。
“全家都要写，以免你们说的跟儿子媳妇说的不一样。”拿到两份自白书后，林西西依旧没走，就坐在郭家等郭华两口子回来。
郭华在上班，王凤凤去小姨家串门。
郭东老两口赔着小心忐忑不安地坐着，时不时伸脖子看看入口处。
修文腰间配着枪，像一棵笔挺的小白杨一样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表情严肃。
郭东老两口都吓着了，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
“没事的，他的枪只崩坏份子，你们已经坦白从宽了，只要郭华和王凤凤好好配合我，大家都会没事。”
言下之意，不配合就会出事。
郭华妈连忙表示，到时候她会好好劝劝两个孩子配合的。
林西西冲她扬唇一笑，赞扬地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这事其实不大，说清楚了就好了。不然，人家杨主任要是反咬一口，你们还藏着掖着的，错过了交待的时机，全家背着罪名去坐牢都是可能的。”
半个小时后，一个穿着灰色对襟上衣蓝裤子的年轻小媳妇提着一篮子野菜兴冲冲地回来了。
修文侧身让过，等她进了楼门之后，又立即把入口给把守住了。
郭华妈一看来人，立马迎了上去，把王凤凤拉到一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通。
王凤凤怀疑地看了林西西一眼，把野菜篮子递给郭华妈，揣着手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林西西。
“我婆婆说你是卫生厅的调查员，你有工作证么？掏来看看！”
郭家四个人，姓郭的都好打发，唯独这个新媳妇不好糊弄。
林西西没掏工作证，只是指了指站在楼门口处的修文让她看：“本来今天我们就是来抓你的，是你公婆表现良好，才给了你们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你要看工作证也不是不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卫生厅或者公安所吧，免得掏了工作证给你看了，你看不明白又有话说了，我可没那么赶时间陪你磨叽。”
林西西的态度十分强势，话里也明里暗里的传递给王凤凤一个信息，她不怕看工作证，也不怕去公安所和卫生厅对证，但是王凤凤想看工作证，就得先被抓起来，到地头按规矩办事。
王凤凤心头犯怵。
郭华妈赶紧把她往身后一拉，赔笑脸道：“我家凤儿没什么坏心思的，去什么所里厅里，就在家里好好说，林，林调查员，你说是吧？”
林西西看着王凤凤，不置可否道：“我无所谓的，在哪里都行，不过，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你们自己决定吧，到底在这儿说还是换个地方说？”
“我，我又没做啥坏事，我就是收了一千块钱赔偿，去公安所就去公安所，我，我不怕！”王凤凤梗着脖子道。
林西西缓缓坐直身子，抱着手臂，一字一顿冷冷地道：“你以为你收的是赔偿，可实际上，你们这钱上头沾着人血。”
人，人血？
郭家三人都被这个字眼吓得不轻。
“什么，什么人血？”王凤凤问。
“杨主任给了你们一千块钱，让你们守口如瓶，他转头就以你们的名义，把另一个无辜的医生送进了大牢，你们这钱，不是沾着人血是什么？”林西西挑眉道。
“什，什么意思？”王凤凤瞪大了眼睛，“什么以我们的名义？”
“手术是杨主任做的，医疗事故也是他出的，但他把你们这事移花接木扣到了另一个医生头上，用你王凤凤的名义写了举告信到卫生厅，说这个医生给你公公做手术出了事，你们要求严惩这个医生。”
“我，我没有写过举报信……”王凤凤摆着手。
“但举报信上头落的是你王凤凤的名字，所以，我才来调查真假，到底是你们帮助杨主任作假陷害他人，还是他一个人瞒天过海，借用你们的名义做假陷害他人。
帮助他人陷害人，那就是犯罪，这一千块，就是杨主任给你们的酬劳。”
“不不不，我没有，我不知道这些事，我收这一千块钱，是赔偿，不是什么一起冤枉人的酬谢。”
“口说无凭，写清楚，签字按印。不写也可以，跟我走一趟，我们当面跟杨主任对质去，两条路，随你选一个。”林西西道。
王凤凤犹豫了半晌，还是照着先头郭东老两口的那封自白书抄了一遍签字按上了手印。
“我们，真的没想到杨主任会拿我公公这事去害人的……”
“好多人都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把自己干的事扣别人头上，事情搞清楚了就好了，其实不怪你们，是那杨主任太坏了，谢谢你们的配合。”林西西拍了拍王凤凤的肩膀。
“对，就是那姓杨的太坏了，长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一肚子坏水。”王凤凤呸了一口。
林西西笑了。
郭华回来的时候，老老实实的也写了一份自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