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秋风,天朗气清。
夏雪宜带着心爱之人回到了故居,张夏两家当年的院子一直有被好生打理着,这些年桃夭虽然不曾回来过,但在开封那边她都会每年忌日都给四位长辈的灵牌上香。
而这次回来,就是也想顺便将张家父母的坟迁回来,当初张父既然远离张氏本家,那就没想过进祖坟。
只是因为出了桃夭这么一个皇后,甚至是尊贵无比的太后,张父一脉直接就从旁支变成了本家,甚至张国纪还被族老请过来跟桃夭商量,看看是不是过继一个儿子给张父名下,如此百年之后也有香火可续。
但这都是被桃夭拒绝了。
桃夭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女子也能顶半边天,若是她作为一国太后都亲自给亲爹过激子嗣绵延香火,那全天下只有女子的家庭,必然也是会被迫如此作为,到时候吃绝户就更是猖獗。
因为只要一句“太后娘娘也是如此”,那就是任凭女子说破了嘴,那也是无济于事。
桃夭想要改变全天下女子的地位,那就必须要以身作则。
于是张国纪就将弟弟弟妹的坟迁到了祖坟里,只要张家一日不倒,那就会有一日香火。
桃夭对此并未过多干涉,虽然人死灯灭,这些事情大多都是做给活着的人看,可既然有人愿意,那她也不会阻止。
否则扯起皮来,又是得闹腾许久。
但张夏两家父母关系如此亲近,而且又缔结两姓姻缘,倒是可以立一个衣冠冢,让他们能够再次相见。
桃夭也有派人每年修缮一次夏家父母的坟墓,但终归是主人不在这边,底下的人也是能糊弄就糊弄,还是没有多用心。
坟墓的草已经长得没过鞋子,夏雪宜在进宫之前也是时常会来看望父母,只是进宫之后也不大方便,倒是难得来这一趟。
“去辽东之前,你是不是也来过这里一趟?”
桃夭弯腰将一些枯枝捡起来,看到墓碑前的地面还有烧香的遗留木把,便知晓这是夏雪宜留下的痕迹。
夏雪宜也没有隐瞒:“当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便想着临走之前给父母兄姐他们再上一次坟,之后就算是失败了,那我也能不留遗憾的离开。”
桃夭真的是一听夏雪宜说当时的危急情况,那就是眼皮子都忍不住跳个不停,故而也言语之间带了抱怨。
“……我只是想要你出宫而已,结果你就跑去搏命,实在是不知应当如何说你好!若是叫夏伯伯夏伯母知道了,必定要大骂你一顿!”
腰间配着一把暗沉精美的的金蛇剑,还戴着一块玉佩的夏雪宜却是眉眼温柔肆意,直言不讳道:“若是我爹娘知晓了,怕是都要夸我做得好。”
——不管是为了江山社稷的安危,还是为了挽回他的爱人。
他都知道,父母兄姐都是会支持他的。
闻此言,桃夭的目光上移一瞬,顿时便与夏雪宜的视线对上,就如同每一刻对视的情况一样,她总能从
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看到炙热的情谊,而且爱意浓郁得似乎要溢出来一般。
实在是叫桃夭难以抵挡!
祭拜完之后,二人就回到了两家的院子里。
夏雪宜终于得以再次进到桃夭小时候的闺房,因为讲究男女有别,虽然从小就有了娃娃亲,但夏雪宜也就是只有那几日才宿在桃夭的闺房之中。
而且当时沉浸在父母双亡兄姐被杀的悲痛之中,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观察桃夭的闺房是何模样。
现在故地重游,倒是有了别样的情绪。
桃夭吃完了晚饭,又和夏雪宜月下散步消食之后便沐浴,此时正坐在铜镜前用梳子梳头发。
如同最为柔软美丽绸缎的长发显然是桃夭不能独自打理好的,只是这边不好找心灵手巧又能信得过的丫鬟,于是与桃夭有关的一切琐事都由夏雪宜接手。
被拿过八宝暖玉梳,桃夭也不惊慌,而是微微一笑,本就容色倾城的美貌更显绝色,更是有着一种含情脉脉的美。
夏雪宜毫不掩饰的痴迷被铜镜照得一览无余,小心翼翼地把心上人满头青丝梳好,又细心的抹上护法香油,之后夏雪宜对上铜镜里的心上人目光,顿时就是喉结一滚动,探身下去吻住了他梦寐以求的月亮。
突然被吻,桃夭没反应过来的下意识往后一靠,便撞上了厚实博大的胸口处。
这个动作显然很让夏雪宜激动,他顿时便让桃夭感受到他的千百倍热情,直接让桃夭以最舒服的坐姿坐在他怀里。
于铜镜里,一双雾蒙蒙又水光潋滟的美眸和另一双狭长深沉的眸子对上,一时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贯讲究端庄仪态的美人发髻散了,衣裳开了,满面晕红,眼尾更是潮湿含泪,原本如同上等瓷器的肌肤也像是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梳妆台晃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差点就没顶过这一劫,好在最后关头它的主人还是放过它,转战别处。
“下次、不可再这般……孟浪!”
桃夭哑声呵斥道,只是夏雪宜看着心上人吐气声哑,眉眼娇媚,似哀非哀,似愁非愁,倒更像是在怨他为何要如此待她。
只是夏雪宜更明显感觉到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