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轩过来岭南,就是单纯避避风头,他原本是没打算跟天刀宋缺碰上面的。
但意外总是会猝不及防的发生,他完全都没有准备,直接就进到了宋阀所在的中心区域,还做了一个小小的仆役。
这种事情若是说出去,怕是都没有人会相信。
石之轩觉得自己作为邪王的架子还是要有的,怎么也不能当个扫地烧火的仆役吧?
于是当机立断就离开了宋家,结果人刚走出宋家后门没多久,这头一疼人一倒立马就换了个样子,马不停蹄的又往那宋家去。
宋阀的管事压根没发现这被二堂主让人带回来的傻大个有离开过,而同睡压根大通铺的其他仆役还好心喊他吃饭。
才出现没几个月的第二个石之轩不在意方才自己的离开,摸着确实有点饿的肚子,果断选择先去吃饭。
至于别的事情,那就等填饱肚子再想吧。
留鹤院里,孟婆婆对是自己请小姐救下来的那个年轻小伙还是很关注的,偶尔还会去问一下他的情况。
得知能吃能干还不爱说话的答复后,那就是放心了许多。
桃夭对那个容貌普通但身量高大眼神也很纯澈的男子也有点印象,听孟婆婆说他过得还不错,也是随意说了几句。
“既然婆婆你如此喜欢他,那干脆就认他做个干儿子,以后也好有过陪伴。虽说脑子是不太灵光,但有那么一把力气在,在宋阀也算是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孟婆婆听到自家小姐的这番话,一边感动于小姐对自己的关心,一边又和蔼笑着推辞,说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也就是能伺候在小姐左右,若是再收那么一个干儿子,怕是都要精力不足了。
桃夭其实也就是突发奇想,孟婆婆不愿意,她也不曾强求。
这时她身边的大丫鬟青锁走了进来,禀报说宋阀主又来看小姐了。
“宋阀主脸上还带着笑,想必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小姐你了!”
桃夭从美人榻上起身,道:“今儿个已经是十五,我猜应该是爹爹的信到了,不然是个大忙人的宋阀主才没有时间常来我这儿。”
后半句话被刚刚走进屋子的宋缺听到,下意识就是嘴角一扬,微微笑起来言道:“只是昨日不曾陪你去上香,可是恼我了?”
桃夭闻言便哼了一声,随即脸也偏了过去,不愿看宋缺,但手也是伸着,问要自己爹爹的信。
“把信放下就行,你人可以直接走了。”
原本桃夭是很能体谅宋缺作为一阀之主,日程皆是十分忙碌的事情,只是前日说好的要陪她外出,后面临行前又说有要紧事需要处理,只让宋智和宋家两位夫人与她一同前往。
原本是她与宋缺两个人的出行变成了兴师动众的一大家子出行,关键是宋缺自己没有空,却是能让自己的弟弟和弟妹有空外出……
这个事情绝对就是有古怪。
不过桃夭现在也没打算追根究底,而是要看看这人
什么时候才能向她坦诚交代。
可显然宋缺并没有感受到未来妻子的怒气,反倒是真的很听话的把亲自拿过来的信交到桃夭手上,顺便一同交过去的还有一样东西。
桃夭把手伸回来,发现还有一根雕刻着牡丹花样的桃花簪子,看这有些生硬的雕刻痕迹,就知道这个簪子的创作者是一个新手了。
想到上次出门赏花散心时无意间说过的很喜欢桃花簪子,却被这人认真听到心里去,还真的不出两三日就为她亲手做了木簪子送过来……
虽然并不是桃花样式,但估计这牡丹花还是这人苦思冥想出来的——竟然没有直接做成桃花簪子,反倒是做了一根牡丹簪子,倒是也难得费心了。
不过并不妨碍桃夭还是有点生气的心情:“我都说了最爱桃花,你怎么还给我刻了牡丹花?”
听到小姐这看似抱怨实则是在眉目含情的样子,孟婆婆和青锁就十分有默契的对视一笑,随后便都退了下去,给这对年轻男女腾出空间来说说话。
屋子很大很宽敞,孟婆婆和青锁就算是退出去,也只是退到外间,稍微一偏头就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形,倒也没有违了男女之防的规矩。
而且都已然是铁板上钉钉的未婚夫妻,倒也没有过多的讲究。
孟婆婆和青锁不在一旁,桃夭也没必要再给宋大阀主面子,而是直接就十分不客气的娇问道:“你昨日到底是去了哪儿?竟然连和我的约定都不顾,难不成是隋帝又打了过来?那我却是实在怪不得你了。”
被心爱女子暗暗嘲讽的宋缺只觉面上一阵火热,心中更是羞愧于自己的隐瞒,只是想到二弟对自己的嘱咐,说不能让冯小姐知道他是赶去见那梵清惠,不然下场定然十分凄惨。
心爱之人的追问,二弟的千叮咛万嘱咐,二者之间的交战很快就结束。
宋缺斟酌了一下言辞,尽量小心翼翼地答道:“是阀下有人禀报说那散人宁道奇和……慈航静斋的梵斋主到了我们岭南宋阀,并要求宋阀配合抓捕潜逃至岭南的邪王,因而我才赶紧去处理这件事。”
这番话一说完,宋缺又赶紧补充道:“我并未见那梵斋主,只是让人去给他们提供了一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