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龙虽有才,但从未在战事兵法上显露其能,伯常举荐他的理由,并不能说动我。”
曹操仔细的想了想,还是摇头回绝了张韩。
陈登虽熟悉广陵地形,可是,沿水陆两路布兵这种事,应当还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去办,方才算妥当。
而且,现在兵马稍动,还根本没有告知理由,只是各部下令挪动兵营,建立粮道互相通行。
就算是有人猜到即将要伐淮南,也不能以此确信为军令。
“还有没有别的理由?”曹操抬眼又看向张韩,眼神颇为意味深长。
张韩苦思冥想,暂且没有回应。
我总不能说,我看过后来的事,陈登还打败过孙策吧?
要以什么理由举荐取功呢?
最近一直是忙于宫斗,系统义父那里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它就像是安详的死去了一样,除了自然成长的属性偶尔增加,功绩是一点没有。
说明,张韩还需要再立战功才行。
现在【横练】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仿佛金身一般,不怕冲杀,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也如探囊取物。
所以张韩需要再立功取安民、救世的功绩,来获得其他能力,彼此才能相得益彰。
毕竟出神入化的金身也并不是真的刀枪不入,只是运劲用力时皮肉紧实不易受骨骼筋脉伤。
“陈登本就常去广陵,在当地有不少友人,陈氏在广陵各村亭,也有故吏,而且,广陵的真假隐士少说有数百,若换了别人去,这些人可就跑了。”
“陈登去,背后有陈圭和鲍徐州,入境即可招揽、安抚,比起别人只能驻军要好太多。”
“并且,主公别忘了,主战场一定不在广陵,那里只是水陆两条小道而已,孙策若是要北上而袭,最短的路途便是走广陵。”
“袁术对徐州觊觎已久,当初主公与徐州交战时,他就曾秘密推进了八十余里,见到战局很快明朗,又才迅速撤离。”
“陈登,当属最好的人选,一旦他可以在广陵扎根,实际上守时等同于多了一座边防,进攻时则是一座前哨,何乐而不为?”
曹操再次思考,在他身旁的郭嘉亦是如此,片刻后他站出来拱手道:“主公,嘉认为此人可任。”
“伯常方才所言,有一个极为特殊之处,便是铸坚城。”
“坚城?”
曹操以及在远旁之处记录的杨修也同时看向了郭嘉。
当然,两人的眼中色彩各有不同,曹操是在期待郭嘉接下来的话,认定他自有一番见解论断。
而杨修,则是单纯的猜不到郭嘉要说什么,坚城有何意义?
要知道,现在站在杨修眼前的是曹公的两人主簿。
张韩已为大理寺少卿,官职极高,且有实权,还能行使些许断案治安、监察百官的职责。
而郭嘉,才智更是卓绝,眼光独到,心思极深,城府深不见底,但其人放荡不羁,从不约束于规矩。
关键是,这两人主簿,外形都极为出众,张君侯英武神俊、郭祭酒俊美无俦。
杨修每每思之,觉得自己除却在容貌仪表上能与两人相提并论,其余皆还难以望其项背。
所以,他会尽力跟上郭嘉的思路,去揣度他心中所想,奈何,郭嘉思绪实在是太奇,少有人能跟上。
郭嘉拱手朗声道:“广陵坚城,是为守住南面水陆两岸,不令江东得义通行。”
“孙策,乃至是他们孙氏儿郎的作风,向来皆是霸道果决,其手段残忍屠戮,不能徐徐拉拢江东士族,只能靠杀。”
“一方面,乃是孙策本身性情所致,他善于武斗而不善外联诸侯,可见其人勇而少谋,不善交际。”
“另一方面,乃是孙策借袁术兵马取江东,建功后必须快速掌控其地,否则必遭祸乱。”
“这样一来,孙策和江东士人其实形同水火,无论多少家族被他杀惧,肯定是杀不服的,总有一日,他会死于自己之手。”
“江东既不足为惧,我们只需守住广陵即可,若是能拿下寿春,沿合肥设重镇,严防逍遥津,隔断长江天堑,江东号称有天险长江可守,但若是换一种思路,他们只能据守于长江之后,又何尝不是一种囚笼禁锢。”
“嗯,言之有理,”曹操暗暗点头,深以为然,甚至越想脸上的笑容就越盛。
曹操自己就是和士族不断斗争过来的,这些年几次讲和结盟、各取所需;又几次决裂,暗中斗争。
远的不说,最近一次江上刺杀张韩、曹昂,曹操难道不知是颍川士族所为?
当然知道,可他不能把颍川士人全部杀光,若是冲动做了,则是自削其本,外则羸弱也。
毕竟哪怕在乡下山野之中的人都知道,卸磨了才是到杀驴的时候。
所以,他最是清楚,一旦和士族到了刀兵血刃的时候,必然沾染不少仇怨,而这些仇怨,随着一方认输服软,不会消失,而是积攒沉淀。
到得最后,手握屠刀的那个人,如果想要得到长治久安,洗刷仇怨,那,那把屠杀士族的屠刀,其最后的一刀一定要以挥向自己而结束。
曹操这时,已经想明白了。
张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