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等什么,我看他们是借故离去,根本不会再回来了。”
张飞恨恨地说道。
他当初对于糜竺、糜芳两人就有所不喜,若说口才也就那么回事,眼光大志更不算长远,出身也非是当地大族,只是家资雄厚。
再说相处下来的感观,比我兄长来说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算是接纳任用他们,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刘备咧开嘴爽朗的笑了起来,道:“糜竺开玩笑说想把他的妹子都嫁给我做夫人,怎么会弃我而去呢?”
“就算是没有劝说到那位孙氏的英才,他们也会想办法回来的,我们再等一等便是。”
“哎!好,”张飞和关羽听到这么说,也就没了意见,只能悻悻然对视一眼,不再提此事。
不过张飞方才有一番话说得对,他们自从到了夏丘,对百姓是秋毫无犯,从不去烦扰百姓,甚至曾亲自去与民引水溉田,抵抗旱灾。
短短一月就得了不少人心爱戴,可以向当地商贾、大户征粮,吕布就算不给粮草也可以再等十日左右,而后便撤去。
这一等,就是七日。
孙乾带着糜竺、糜芳离开了徐州境内,去小沛见了张韩。
自从吕布上任之后,许多不愿在他麾下为官的人也都辞官回去。
糜氏兄弟趁此机会就告辞还乡,而陈氏等这些徐州大族的人跑不掉,只能继续为官。
这段时日,徐州境内离去的豪族不少,人才要么南迁,要么北走。
去北方要经过战事,所以大多是南逃,也许是徐州的世族内有人运作此事,反正吕布想要强行阻拦的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不过,只要陈氏父子还在徐州,他的权势倒也不会瞬间崩塌,他背后依然有可以取用的资源。
所以孙乾等人的离去,不过是随大流的其中一支小溪流罢了,他们的离去,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毕竟孙乾是早在陶谦时期就已经得到了回乡准许的。
七日过后,刘备就决定不再等了。
夏丘不过小小一城,可撑不住他驻军于此,再不走或许等待他的将会是吕布的大军攻伐,来收取刘备为之卖命。
到此时他也明白,糜竺、糜芳兄弟也许是改变了注意,又或者因为某个原因被困在了下邳无法再自由出行。
刘备准备行军离开夏丘,而这时候,简雍匆匆自外而来,跟他又说了一件事。
“大半百姓,想跟随主公而走。”
简雍执礼而下,面容凝重,他明白这些百姓一旦跟随,行军缓慢,极有可能会被追上,而且现在未曾有去处,决然不能带上百姓。
刘备愕然,俄倾爆发了爽朗的笑声,“民心可依,是好事啊!这么说这些时日我们诚心治理,清静带民,也令这些百姓倚仗信任,若是能真的带走就好了。”
“只可惜,我带上他们,走不远就要被吕布追上,毕竟一座空落落的夏丘他拿回去也无用,我还拐带走这么多百姓。”
他说到这,好奇的看向简雍,道:“宪和,这些百姓是怎么说的?为何一定要跟着我?!难道夏丘他们自己待不下吗?”
“吕布上任后,税又重了几分,征丁入营、修建城防,每一策都不曾养民,政令推行已达徐州下邳、郯城等地。”
“百姓出逃,宁可为流民,因为成了征役,祸及一家人,男丁战死、累死,女眷则会抓取充入……即便没有如此,家中没了男丁举步维艰,故而这些人宁可跟随主公。”
听完这些,刘备就笑不出来了,脸上只有悲悯的神色,叹道:“带上他们,我又如何能走出徐州?”
“且去看看!”
刘备大步流星的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军营之外,大批的骑兵和步卒正在由关、张两人调遣,分批拿辎重和仅剩的粮草出城。
现在无处可去,刘备打算先离开徐州境地,到豫州去以平乱之名,看能否站住脚跟,现在的豫州经过了多年战乱,在黄宛离去之后,到处都是贼寇。
聚众首领多如牛毛,或许是一份功绩,也能得到资助与拥戴。
雇佣兵嘛,只能暂且如此讨生活了。
很快,从这些百姓堆中有一个老者越众而出,一来就连忙给刘备鞠躬,他也不知何等才算大礼,但若是要他跪下又还跪不下去,是以鞠躬时双腿都在颤动。
“将军,请将军救救我们!”
“将军,徐州境内已不可安生!我们只想活着,乱世之中路途艰险,若无将军我们肯定会被抓回来充作奴隶!”
“老丈请起,不必叫将军,我非是将军官位,诸位唤我玄德即可,”刘备面色动容,双目微动,注视着这老丈身后的人,那都是一双双渴望安存的眼睛,无论男女都是充满希冀的看向他。
这些人每个都是灰头土脸,发丝遭乱、身上大多全是泥污,他们聚拢结伴,就想着人数众多能得到刘备垂怜,带他们一起逃去。
“诸位,实不相瞒,”刘备叹了口气道:“我也不喜徐州新任刺史,不喜此扰民征丁之政,可如今我尚且也无处可去。”
“我刘备,一生致力追求仁德之地,安民求存,奈何人微言轻,不足以撼动泱泱大汉,唯有尽施人力